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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越來越快,一米追過一米,正在他要跳下斜坡時,右手及時抓上他的脖子,猛力一扯,他又往後飛了三米,背部紮紮實實地撞上小杉木,樹上的雪紛紛落下,在羅比茲身上鋪上一層白膜。他呻吟著站起。

我慢慢走近,最後停在他面前,思緒短暫飄向躺在林內的女子身上。她沒被電擊棒電死,短時間內也不會被凍死。我還有幾分鐘可用。

“我們見過面了,你還記得嗎?”

羅比茲呼吸急促,四處張望想找出路。“那是什麼意思?”他扶著受傷的手臂問。

“是我問你。”

我在距離他一米的樹墩上坐下。“你為什麼不重視我的警告?”

“無恥的傢伙!”他突然大罵,“半年前是……”

“是我。”我從容不追幫他把話說完,“沒錯,亨德利,就在阿格拉展覽場附近,我阻止你犯下蠢事,希望你能從此金盆洗手。”

他吐口水。“漫畫看太多了啊?你以為自己是保衛萊比錫的女超人嗎?”

“我確實肩負職責,但責任已經逐漸變成負擔,”我糾正他,“至少你的案例是如此,亨德利。你知道,我們是親戚。”

“我們?”他呆呆地瞪著我,壓根兒不相信。

我點頭。

“才怪,我根本不認識你。”

我悲哀地笑了笑。他怎麼可能認識我?“我可以向你保證事實如此,所以,我對你有責任。”我搜尋他的目光,但被他避開了。他大概覺得我純粹瘋了,是個哥特狂蕩婦,看了太多影片、嗑了一堆藥,然後跑到民族大會戰紀念碑公園撒野。“亨德利,我很遺憾,我認為你太危險了。”

他嚥下了口水,察覺到談話漸漸對他不利。“那就叫條子來,檢舉我啊。”

“那不見得有用。我已經觀察你很久,太久了。相信我,太遲了。不管你在剩下的歲月裡會做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你死後復活時,會變成更惡劣的威脅。”我傾身向前。“我不允許那種事發生,亨德利。”

他靠著樹幹想站高一點。“你究竟想怎樣?”刺耳的聲音中充滿恐懼。他終於嚐到自己施加給別人的苦頭。

“我為你做的祈禱沒有得到應許,因此……”我故意語帶保留。

羅比茲右腳一滑,跌坐雪中。“我絕對不會再犯。”他結結巴巴。

“我們都知道那不可能。”我嘆了口氣,注視他的臉,心情落入悲傷。雖然行徑變態,亨德利·羅比茲與我仍是親戚,而且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他沒問我為什麼認為他會復活。不過,在最後時刻,他們大部分都沒聽見這句話。

“你原本還有機會成為好人,”我陷入沉思,喃喃低語,“卻反而沉淪為敗類,變成施暴者、虐待狂、殘害弱者的人。”我用左手去取大衣下的匕首。“如果你成了不死魔,將會變成什麼樣?”

他趁我不注意,手在雪底下摸到一根樹枝,然後大叫一聲投身向前,拿樹枝朝我擊來。那一擊打在我頭側,樹枝斷裂。我滑下樹墩,跌在雪地,但主要是因為震驚,不是受到攻擊的關係。

羅比茲跳起來快速跑開,這次他朝不同方向奔去。我忍住電擊棒的攻擊後讓他有所畏懼,不願與我近身搏鬥。他也應該認清無法與我賽跑才是。

我隨著他逃跑發出的聲響追過去,速度越來越快。透過樹椏和樹幹,可以看見我們已接近打著燈光的紀念碑,還有零星幾個人繞著池塘散步。

我一邊咒罵,一邊把頭套拉到鼻子上方,在羅比茲要跑出林子跌坐到路上時追到他。他手上還有殘枝,朝我揮動。

我踩他一腳,他向後跌落冰上,像顆球一樣在結冰的池面滑行幾米。兩個路人往我們這邊看來。

這次不能再猶豫了,我得加快動作才行。周遭的人已被驚動,現在只有拼速度了。

我強把大聲呼救的羅比茲往下壓,他只有一隻手能動,沒辦法真的反抗。他放開殘枝,改抓我的臉,那將是他最後看見的東西。我拿不鏽鋼保溫瓶打他額頭,他白眼一翻,倒地昏厥。

匕首割開他脖子上柔軟的肉,一點也不費勁。我準確地切開肌腱和肌肉,砍斷脊椎骨,把頭從身上割下,手法精練。即使是醫生都會為我驚歎。我的刀非常銳利,不會留下不平整的傷口。沒有割壞,也沒有切爛。雖然他生前不是什麼好人,我還是留意別讓他死得太痛苦。

傷口噴出蒸騰的血液,我小心不讓血濺到,這方面我比屠夫和醫生還經驗豐富。血飛濺落下,沖刷掉冰上的雪,汙染了冰面的明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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