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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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者，引天地之靈氣淬鍊自身，而在修成大道的最終又將天地之靈返還於天地……這便是修行者的最終歸途。或許在通向末路之時會對生命中的一些人或者物事有些不捨，不過渡劫成功者本身已經存活了萬年的時光、經歷與回憶，所以也應該滿足了。

生命百態，愛恨情仇，酸甜苦辣，皆已揹負過，品味過。所以消散迴歸於本源，也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

鏖戰微笑著閉上雙眼。

天空寬廣深邃，很美。

他不能久遠的飛下去，很遺憾。

可他曾經恣意的飛翔過，他有著飛的記憶，所以縱使很遺憾，他也很滿足。因為至少，他曾經擁抱過藍天。

而對待雲霄白，鏖戰亦是如此想法。

鏖戰遇到過也擁抱過很多的傾城絕色，可到頭來，卻被雲霄白恍惚了心神。

他與雲霄白的結拜，相處，直到分別之時試圖表露心跡……可得到的卻是雲霄白的一頓痛揍。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結果，鏖戰也很滿足了。最起碼他還是擁有過那麼一段時間，也品嚐過了情愛的苦澀滋味。而且，他還有著許多與雲霄白共同的回憶不是嗎？要知道回憶是最美好的，它就鎖在自己的心底，伴著年歲的流逝，一直穩穩當當的停在那裡，一直都屬於自己。

在回憶裡，有鏖戰與雲霄白那為釀一罈竹葉青一起等待的那百年，有在酒釀成時的夜裡舉樽共飲醉臥石桌，有醉夢裡的浮生華年。

這是鏖戰最寶貴的記憶，回憶裡有著當時雲霄白的笑與怒，醉與醒。不論歲月如何蹉跎，紅塵如何輾轉，鏖戰都始終能清晰的回憶起醉夢中，雲霄白掛在嘴邊的笑意——這樣就夠了。

認真算下來，他擁有的其實有很多。所以他就算是消失於天地也無憾。

可鏖戰容得他消散，卻不捨得雲霄白在這天地間消失。

小白嘴很饞，要吃盡天下所有好吃食。

小白有許多的小弟，他放不下他們。

小白還有很多的地方沒有去過，看過。

雲霄白是掛在鏖戰心頭的一盞長明燈，無論何時都應明亮如昔。

所以他要阻止小白對力量的感悟，在他消失之前，用盡最後的力氣。

只有真正渡劫期後，才會被本源所牽扯，所以小白只要不踏出那一步，便會永遠存在。他終是捨不得，捨不得雲霄白脫離這繁華人世，在無盡的虛空中消散，所以他在雲霄白渡劫的剎那牽動地脈破開空間通道，讓雲霄白來到這異界。

靈魂消散時很痛，彷彿整顆心一點一點的被碾碎，痛徹心扉。

而在靈魂逐漸稀薄的同時，也會慢慢將生平的所有回憶一點一點的忘記。

鏖戰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唯一他記得最清楚的便是非挼與雲霄白。雲霄白在他心中是最為重要的，所以，在忘記雲霄白的那一剎那，這個世上便應該不會有鏖戰存在了。

這樣的經歷，這樣的一點一點忘卻所有的經歷——他不希望雲霄白承受。

“鏖戰，你還在外面待著幹毛？進來！”

包廂裡傳出雲霄白不耐煩的聲音，鏖戰瞬間調適好心情，掛著燦爛的笑容奔跑進去。

“我來啦~哎呀怎麼一會不見小白你就想我了啊！”

“滾！鏖戰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噁心！”

至於為什麼會戀上雲霄白，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鏖戰已經記不太清了。

他現在只是能夠隱隱綽綽的想起那一段記憶，一段他與雲霄白初識的記憶。

記得好像是在一片竹林裡，為了爭奪一罈上好的竹葉青，他與雲霄白互不相讓，甚至到出手爭搶的地步。雲霄白的實力始終在他之下，可即便是處於下風，雲霄白還是那樣的囂張跋扈。

鏖戰覺得，或許就是那樣的張揚太過刺目，以至於在今後的生命中，鏖戰的雙眼再也無法從那散發著光華的張揚中脫離。

“這壇竹葉青大爺我要定了！怎麼著？！”

當時的雲霄白慵懶的笑著，神色似漫不經心，語氣卻出奇的跋扈。

竹林中，竹葉片片落。

映襯著白衣的雲霄白身姿清韻修長，仿若謫仙一般，欲乘風歸去。

也就是這樣一幅大好光景，深深的烙印在了鏖戰的心中，從此再也不能忘卻。

想鏖戰縱橫紅塵調笑美人幾千年，也就是在那一天，狠狠地跌進了名為雲霄白的幻境之中，再也未曾走出過。

第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