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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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那點出息！八萬，你要搞清楚，你都在家待業兩個月了，還好意思讓家裡白養你這麼一個大米蟲啊！整天哭哭啼啼地像個什麼樣子？！你——”顧蕭蕭優雅地坐在顧曉羽床上，嘴巴里卻說著和優雅沾不上一點邊的傷人的話。她還想說什麼，卻被突然出現的顧城有些陰沉的聲音打斷了。

“蕭蕭，曉羽是你姐姐，你不要一天到晚沒大沒小的！”顧城沒想到自己一回家就遇到這種情形，無奈地伸出手捏捏微微他那有些發悶的額頭。

“我姐姐？她還好意思說是我姐姐啊？！　一天到晚為了一個男人哭哭啼啼，大學都快畢業了連一個工作都找不到，還死皮賴臉地窩在家裡白吃白喝！我姐姐，哈……”顧蕭蕭不屑地看了一眼低著頭的顧曉羽，輕蔑地笑出聲。

“顧蕭蕭，你是不是皮癢了？下去，立刻！聽到沒有？！還有，如果下次我在看到你欺負曉羽，就別怪我這個哥哥不客氣了！”顧城沉著一張臉直著門口，冷冷的看著顧蕭蕭。

“哥哥？！你哪裡是我的哥哥？你分明就是她一個人的哥哥！你什麼時候把我這個妹妹放在眼裡過？！你倒是不客氣啊，我看你能怎麼對我不客氣！”平日裡顧蕭蕭是十分敬畏自己的這個大哥的。但是，看著顧城明顯地偏袒顧曉羽，顧蕭蕭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站起來和顧城嗆聲。

“哥，蕭蕭，你們，別吵了。”顧曉羽看著劍拔弩張地兩個人，也顧不得擦眼淚，匆忙上前勸解。這就是她為什麼堅持要去外地上大學的原因。她也發現了，自己彷彿就是這個家庭所有矛盾的導火線。很多時候，顧曉羽都在想，如果顧城沒有找到自己，如果他沒有回來，他們一家四口應該會過得其樂融融。可是，因為有這一層血緣關係的存在，她沒有不回來的理由。

顧曉羽從記事起，她就是在福利院度過的。十幾個孩子一個房間，集體宿舍架子床，公共澡堂，大食堂。這一切對於懵懂的顧曉羽來說，彷彿是理所當然的。福利院裡的孩子基本上都是被父母遺棄的，所以大多數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殘疾，而像顧曉羽這樣近乎完美的孩子在福利院裡就淪為了弱勢群體。因為她的健全，因為她是少數，所以受欺負。福利院就像是學校，老師是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兼顧的，所以，受欺負對於顧曉羽這樣的小孩兒來說是家常便飯，司空見慣的事情。

後來，模模糊糊的記憶裡，一對中年夫妻出現在她面前。他們問她：

“你想要爸爸媽媽麼？”

只有四歲的顧曉羽對於爸爸媽媽並沒有什麼概念，也許那是什麼好吃的東西，也許那是什麼好玩的玩具，總而言之，那是陌生的東西。但是，福利院巴不得有人來領養孩子，早就給他們灌輸了各種應試一樣的思想。不管家長怎麼問，他們的回答絕對是無懈可擊的。如何應對前來領養的人，也是他們所接受的教育的一部分。

顧曉羽已經記不得自己回答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了，她一向聽話，只是把日常老師教他們的話重複了一遍而已。於是，她懵懵懂懂地離開了那個只有架子床和公共飯堂的福利院，跟著中年夫妻來到一個談不上溫馨，也談不上乾淨的古城小別院。至少，那個時候顧曉羽是滿足的，因為她竟然像電視上演的一樣，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在這個小小的院落裡。在這裡，她不用擔心被窩裡會有什麼噁心的蟲子或者是髒東西，也不用擔心洗澡的時候被別的小朋友拿走了衣服，更不用擔心吃飯的時候被調皮的孩子搶走飯裡難得的好菜。

顧曉羽確實快樂了幾年，那對夫妻雖然不怎麼會照顧孩子，可是對於顧曉羽來說，他們已經做得足夠好了。只是，這種日子也僅僅持續了五年。顧曉羽九歲的時候，女人出乎意料地懷孕了。這個時候已經漸漸懂事的顧曉羽朦朧地猜到自己以後的生活可能不會太順利了。但是她沒有想到會那麼不順利。女人生了一個胖小子，她卻因為難產走了。

“丫頭啊，你要，幫著爸爸…好好照顧弟弟……”女人虛弱地握著她的小手，眼神漸漸渙散了。

一個大男人，帶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和一個剛剛懂事的九歲大的小女孩，不管在誰看來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三個人相依為命地過了將近半年，雖然清苦了點，倒也勉強過得下去。半年後，男人再婚了。這件事對於顧曉羽來說是一個轉折點。她不知道那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