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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圍觀上去,如醉如痴的看著這具傳奇男屍。
15號墓男屍被陳列在特製的玻璃棺內,曾經全國巡展,所到之處無不引起轟動。事實上我們都已經將該屍圖片,隨葬物品,發掘報告讀的滾瓜爛熟。但此刻見到實物,仍然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15號墓的發掘是在營盤墓地遭到盜竊後進行的。雖然經過眾多盜墓小說的洗禮,盜墓這個行為已經被篡改得充滿了浪漫主義和探險精神,但事實是盜墓對歷史遺蹟的打擊是致命的,有時候甚至是毀滅性的。盜墓人不僅掠奪隨葬物品,更對遺址中存在的歷史、文化資訊進行破壞,導致考古工作難以將其復原。所幸的是,當時搶救性發掘小組發現15號墓時,它還靜靜沉睡在地下。也許是填土中堅硬的鹽鹼層保護了它。
魏大頭隔著玻璃凝視著乾屍,深情如凝視情人般。
“根據發掘報告,15號墓開啟以後,是毛毯覆蓋的彩棺。考古工作人員將彩棺搬出,原樣運回烏魯木齊,在烏市才開棺檢驗。彩棺所覆毛毯主體為雄獅,構圖栩栩如生,充滿波斯藝術風格。最奇特的是棺主為一棕發成年男性,面帶人形面具。”
魏大頭娓娓道來,沉浸其中。向志遠似乎頗不服氣,介面道:“面具長23。4cm,寬19。8cm,高11。7cm,以三層麻布疊加做成人面形,前額飾有長條形金箔片,表面塗白,畫有五官,朱唇塗色,眼睛呈瞑目入睡狀。喪葬的人形面具在漢晉之前非常罕見,現在普遍的觀點是以物覆面,是為了防止死者靈魂出竅,以便亡靈有歸,魂守其舍。男屍服飾華麗,絹冥衣做工細緻。眾多隨葬品,堪稱瑰寶。”
李大嘴一翹大拇指,讚道:“兩個強人。第一回合PK ,勢均力敵,不分勝負!”
我們幾個嘀嘀咕咕站在那裡,絲毫注意不到旁人落在我們身上奇怪的目光。尤其是魏大頭,我覺得如果他會茅山道士的穿牆術,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穿透玻璃,撲到15號男屍上進行徹底觀察。
就在這時,李仁熙忽然拉了拉我的袖子,臉色有點蒼白。
我正要問他怎麼了,只見他默不作聲,眼睛向東側示意。我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頓時渾身冰冷。
39、
“誰告訴我真話,即使他的話裡藏著死亡,我也會像聽人家恭維我一樣聽著他。”
——莎士比亞
在震驚的時候,人往往會失去時間的概念。我很少有這樣的時刻,即便面對Y男奇詭的屍身,即便手指觸到不可知的陌生人,甚至被周謙掐上脖子時,我都沒有失去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和理性判斷。但是這次,恍如我在409室初見黑衣女人時,那種空幻和虛無的感覺瞬間瀰漫,把我打散成無數碎片。
不,我仍能記得看見那個黑影時,是驚心動魄的兩秒鐘。兩秒鐘,我內心頑強的固守自我,計算著這不合常理幻覺的歷時。
可是這次,在人來人往的博物館裡,在這個隊友都在身畔的公共場所裡,我徹底失去了時空的概念。
東側是一個有大幅玻璃的展臺,展臺上有三件展品:附複雜錦帶的飾金箔片香囊、獸面紋綺枕、壽字錦殘片。在衝向15號墓男屍前我們已經匆匆瀏覽過這裡的展品,這裡的物品也都是15號墓裡出土的文物。讓我陷入冰冷的並不是再次看見它們,而是——我看見了自己。
我看見了,自己。
我的十指按在玻璃上,彷彿一道陰陽永隔的分界線。在我周圍乃至整個巨大無邊的空間裡,是黑色無際的海水。我的眼睛睜開著,凝視著十幾米外的另一個自己。海水深不可測,寂靜無聲,我懸浮其中。沒有表情,沒有言語,沒有任何可以表述的情節,我和自己兩兩相望,海水冰冷沒有任何溫度。
我看見自己空洞的眼睛,彷彿失去靈魂的肉身,隨著四散的長髮飄搖不已。那張依舊青春逼人的臉龐在黑暗的海水裡分外蒼白,卻又漸漸鬆弛下垂,漸漸腐爛。在瞬間或者一生的時間裡,黑色的海水吞噬著我的肉身,青春成為一具掛著部分肉軀的屍體,手指變成枯骨,從玻璃上脫落。那個狀若老嫗的我在深不可測海水中遠去了,手指卻還在伸向我,彷彿無聲的哀號,令人心碎。
我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能感受到在胸腔裡跳動略快的心臟,甚至刺痛的窒息、海水的冰冷堅硬都是真實的。彷彿黑白的默片,收納了我的一生,咀嚼後又吐出一堆腐爛的屍骨。
“梁珂,梁珂?”
李仁熙的聲音自我身邊的響起,他再次拉了拉我的衣袖,輕聲道:“譚教授是不是和館長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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