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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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深夜，他無法入眠，守在她的床邊，趁她睡著之際，俯身，將自己薄涼的雙唇印上她的，輾轉而纏綿，帶著一股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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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天使魔鬼

不知吻了她有多久，御墨斐才從她的唇畔抽離，似水的眸光飽含愛憐地鎖著她的絕美容顏，掏出手機，對著她的臉，輕輕按下拍照鍵，畫面定格，她純淨絕美如天使的容顏再次被他儲存在手機裡。

忍不住翻身上床，將她抱緊懷裡，輕輕地擁住，不敢用力，生怕把她吵醒，空洞的心，彷彿被堵住般，溫暖而充實。

輕輕地擁著她，回憶過往的點點滴滴，第一次見到她，她還只是個小嬰兒，帶著天使般純淨的笑容，對著他揮動著肉肉的粉嫩的小拳頭。

那樣的純淨，讓他第一次有毀壞掉的衝動。

那年，他才八歲，便滿心仇恨。見不得她的純淨，她的美好，只想拖著她，一起下地獄。

人前，她是他疼愛的妹妹，有時，那種疼愛，讓他自己都覺得太過真實，真實地有些發自肺腑。然，每次面對他的禮物，他施捨給她的一點點小恩小惠，她都開心很久，很久。

每當自己要沉淪於寵愛她的歡樂裡時，他便提醒自己，她是仇人的女兒！毀掉她，她沒資格快樂！

人後，他對幼小的她，恐嚇，威脅。常常趁御天雄夫婦不在時，將她關進那間小黑屋裡，還要威脅她，不準告訴父母。

她是天使，而他，是魔鬼。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魔鬼，一顆心，甚至整個靈魂都被仇恨染黑。見不得她的純美，見不得她的純淨，只想拉她一起下地獄。

如今想起御天雄，他還會想起那個血腥的殘忍至極的畫面，為了懷裡的她，他當年甚至偷偷查過，究竟是不是御天雄所為？即使他是親眼看見了御天雄的臉。

後來查明，確實是御天雄所為，是為了一批軍火，御天雄說，是父親搶了他一批軍火。這件事也曾轟動過整個蘇城，但，沒人能夠制服得了他！五十多條鮮活的生命，在一夜之間成了孤魂野鬼。

做了御天雄的義子十六年，當他終於有能力報復，讓御天雄血債血償時，他卻那麼輕易地死去了！現在想起，心裡還是憤恨的，只是，如今的他，知道，凝汐，是無辜的。

看著懷裡熟睡的容顏，心口止不住地顫抖，御凝汐，對不起，我不該將你拖下地獄。

天使，永遠是天使，魔鬼註定是魔鬼。

宿命所定，註定他們不會幸福地在一起，註定是傷害！

只是，他醒悟過來後，才發現，這麼晚，這麼遲！

活該他痛苦，活該他得不到救贖。

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他一夜無眠，在就快天亮之際，他輕柔地將她從自己的懷裡抽出，翻身下床，生怕她醒來後會發現。

“哥哥……風箏……好高……”，迷濛的她，小嘴裡咕噥著，呢喃著。慵懶的聲音，清晰地傳進御墨斐的耳畔，他轉身，胸口滑過一道濃烈的暖流，湧上喉嚨，哽咽著，鼻頭酸澀，眼角，灼燙的液體流瀉而出。

傻瓜，還記得呢？

御凝汐，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不恨我了，偶爾回憶起我，有那麼一兩件事，讓你覺得是幸福的，在地獄的我，就知足了。

挪動腳步，他去浴室衝了個澡，大腿上的燙傷已經結痂，後腦勺的傷口還有絲灼痛，他的後背，新添裡許多交錯在一起的疤痕，他的後腰上方脊椎處，一個碗口大的傷疤凹陷進去，左手臂上，也少了一塊肉……

健碩的肌理上，幾乎沒有一塊面板是完整無瑕的，很多傷是最近留下的，還有那些就快臉疤痕都要被磨滅的疤痕是在赤焰幫滾爬滾打十六年留下的。

雖然御天雄家人面前很好，對他如親生兒子般，但在幫裡，作為他的接班人，他從沒把他當人看待，魔鬼式的訓練，早已讓他傷痕累累。

所以，皮肉之苦對他來說從不算什麼。

只有那顆被仇恨充斥著的心臟，在對凝汐愛與恨邊緣掙扎時的痛苦，才是他最難以忍受的，也是一種精神的折磨。

簡單地衝洗完，拆下頭上的紗布，洗乾淨頭髮，換上乾淨衣服後，他去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包包子，榨豆漿，煮雞蛋……現在的他，就如自己曾經夢想過的，一個平凡的丈夫。只是，這樣的時間剩下的並不多，而且，他也不是她的丈夫……

他相信，她的手術一定會成功，他相信，以後的她會更加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