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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著問我:“不是隻有你可以跟他上床的,我也可以。”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我跟他上床?
我跟林逸舟在一起的所有片段一幀一幀地展開,我想起那個下著大雨的下午,我在他的臥室裡,為了讓他看到我胸口的刺青,我只裹了一條寬大的浴巾。
似的,沒錯,後來封妙琴衝了進來,她以為……
原來是這樣……
我笑了,忽然之間,我覺得什麼都可以不去計較了。
我看著眼前面容猙獰的封妙琴,從來沒有一個時刻,我覺得她如此可笑。
我們之間也算是緣分吧,從我們認識那天開始,雖然很多人都不喜歡她,可是我並沒有多討厭她。
她大概也是真的很喜歡林逸舟吧,也許,還包括了他的錢。
喜歡一個人,難免近情情怯,難免會將真心表達得那麼拙劣。
就像羅素然說我的那樣,落薰,你只會用最艱難最辛苦最笨的方式去愛人。
我們這些人,通通愛得太笨了。
去跟許至君碰面的路上,譚思瑤一直默不作聲,我拍拍她的手,她嘟著嘴埋怨我:“是不是真的就這麼便宜她啊!”
我沉默著,不曉得怎麼回答她。
她嘆了一聲,又輕聲說:“不過你的個性是這樣,你不屑記仇。”
她這句話倒是讓我笑出了聲,這些年的相處真不是白費的,她確實很瞭解我。
與其說我豁達,不如說我是懶得記仇,無論經歷多少痛苦,我始終堅信,我們的生命應該由更多美好而不是苦難的回憶組成。
就像我在周暮晨之後遇見了林逸舟,在林逸舟之後,我遇見了許至君。
也許我這麼說很傻,很幼稚,但是我真的依然相信愛情,我永遠相信愛情。
我和譚思瑤是最後到達海鮮酒店的,許至君旁邊的位子給我空著,譚思瑤故意氣鼓鼓地說:“那個位子以前是我的。”
我也不甘示弱,回敬了一句:“有本事你現在搶過來坐呀。”
一桌人都看著我們笑,在眾人不明就裡的笑聲中我們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默契地將上午那件事緘默於嘴角。
許至君拿到我送他的禮物之後挑起美貌,誇張地嘆了一口氣,那意思我很明白:我就知道你送不出什麼新意。
我管他那麼多,先吃鮑魚要緊。
一隻一隻小鮑魚在高湯裡翻滾,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地將它們掠奪到我面前的碟子裡,鮑魚還沒解決,我又瞄上了譚思瑤面前的螃蟹,她瞪著眼睛看著我,好像在提醒我要注意儀態。
我沒有儀態,我是個鄉霸,就算每天給我吃鮑魚也不能改變我是個鄉霸的事實。
晚上的活動很惡俗,還是泡吧唱歌,我打了一個飽嗝之後冷眼看著許至君:“沒創意。”
他朝我晃了晃那瓶我新買的“回聲”,我立刻噤若寒蟬。
我真的沒什麼資格鄙視他。
我喝了很多很多酒之後搖搖晃晃地去洗手間,黑暗之中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眼看就要倒下去了,我一聲尖叫還沒出口,李珊珊眼明手快把我拉住了,暗沉的燈光之中,我看到她緊蹙的眉頭。
對著鏡子撲了幾下冷水,我看到我整張臉都是緋紅的,更可怕的是連眼眶裡都是紅色的。
她輕聲說:“林逸舟打電話給我了。”
我對著鏡子發呆,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說給我自己聽:“不要跟我說。”
她用腳上那雙八厘米的高跟鞋碾滅了菸蒂:“嗯,我明白。”停頓了一下,她又說,“他今天晚上‘嗨’大了,我勸了他好{炫&書&網}久,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
我苦笑一聲,人都是這樣,恃寵而驕。
以前我的手機總是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狀態,就是怕他哪天半夜三更發神經找不到我會著急,後來我一度暗自嘲笑過自己,找不到我,難道不會找別人嗎?
話是這麼說,但是哪一次他的電話一飛來,我不是急匆匆地就趕過去?攔不到計程車的時候我診治覺得我需要一把哈利波特那樣的掃帚。
可是,是他自己親口說的,我們以後不再有任何關係。
況且,今天,不行,無論他有多重要的事找我,我都不能去。
我的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掌心,我對李珊珊說:“你負責看著我,絕對不能讓我走。”
她凝視著我,良久,重重地點點頭。
李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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