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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第48章 浣沙溪自語識真身,傷離別臂釧歸舊主
懷義正如喪考妣悲傷著呢,突然從雞鳴山東面升起了三道紫色的焰火,如驚弓之鳥的他忙問那是什麼意思,因為算是鄰居,這雞鳴寺和尚對城北大營有所瞭解,有和尚解釋說,那是城北大營的指揮使召集士兵。
懷義心頭一亮:陸指揮使身邊肯定是跟著軍醫的,哪怕是欠他一個大人情呢,也要先救這個婦人!念頭一定,懷義命幾個小內侍輪流揹著李七夫人朝著焰火處走去,跌跌撞撞走了約兩裡地,終於見著了陸指揮使,這陸指揮使看見懷義的那一刻,差點沒忍住狂笑:
只見懷義頭上紫金冠已經歪了,本來是一對的長雉尾巴也只剩下一根,在紫金冠上搖搖晃晃,好不滑稽!懷義心繫李七夫人的毒蛇咬傷,也沒注意陸指揮使憋住笑,面目扭曲的模樣,軍醫熟練的撕開李七夫人的袖子,挖肉放毒。
李七夫人疼的死去活來,冷汗直冒,一旁的崔氏見了,孕婦本來就容易情緒激動,此刻又捂著肚子痛哭,直說對不起李七夫人,倒是丫鬟巧思先鎮定下來了,用水化開解毒的藥丸,喂著李七夫人喝進去,藥水苦的腸子都要打結了,為了活命,李七夫人喝的一點都不剩。懷義見了,心下稍安,偏偏在此時,軍醫說了一句:“夫人的毒應該沒有大礙了,只是胳膊挖了一塊肉去,肯定會留下疤痕的。”
李七夫人極其愛惜容顏,聽到這話,心想如今我還沒有色衰呢,丈夫就要納妾尋新歡,我這都毀容留疤了,以後臥房的門檻恐怕冷清的要生苔蘚了吧,頓時心如死灰,徹底昏迷過去。
“夫人?七夫人?”崔氏抱著李七夫人哭號,懷義在一旁乾著急,此刻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一個太監不好衝上去,擔心壞了李七夫人的名節——名節這東西對太監而言,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對於一心想把侯門婦變成自己情婦的太監而言,更是可以棄之如敝履,可是如今李七夫人生死未卜,若是生,那還好說,來日方長。若是死,被爆出和一個太監不清不楚,形容曖昧,那就是無辜“擔了一個虛名”,死後不能進夫家墳地,也被孃家所不容,當孤魂野鬼,也太悽慘了。
所以懷義不敢再有所動作,瞧著“崔打婿”的女兒崔氏雖看起來軟弱無能,但應該是知恩圖報的,有她陪在李七夫人身邊,無論生死,都算是個依仗——就是總是哭哭啼啼的太煩人啦!李七夫人還沒死呢!
已經有軍士在這裡支起帳篷,建立營地,陸指揮使將投奔在此的李七夫人、崔氏等婦孺請到帳篷裡去休息,懷義這才注意到頭上搖搖晃晃不對勁,乾脆將紫金冠上最後一支雉尾也拔下來,站在山崖上看著半山腰放生臺周圍點點星星的餘火,和陸指揮使相視苦笑。
懷義嘆道:“今夜盂蘭盆會,咬死踩踏死燒死何止千人?此事明日定會震驚朝野,轟動大明,盂蘭盆會是我們雞鳴寺召集的,我這個巡視皇家香火院的太監肯定脫不了干係,而你這個城北大營的指揮使兩天前就帶著人來雞鳴寺戒嚴,出了這事,你也會被牽連,哼,負責城北安防的北城兵馬司指揮使就更不用說了,砍頭都是輕的!”
陸指揮使看著山下的慘狀,也是心焦,說道:“何止我們這些小卒?連帶著應天府尹張大人、世鎮金陵的魏國公、南直隸兵部尚書、金陵守備大太監懷忠公公都等著被彈劾吧!死了這麼多人,還是在金陵城內、太【祖皇帝和馬皇后的合葬的孝陵腳下,誰能輕易過關?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能過去的,就大難不死,過不去的,就淹死在海浪裡。”
懷義聽了,心裡很是害怕,他是明升暗貶到金陵城的,在京城皇宮已經失勢了,若再被人落井下石,恐怕盂蘭盆會慘案,第一個上斷頭臺的就是自己了!
心雖如此想著,懷義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陸指揮使何必如此悲觀,就憑你和魏國公的關係,頂多是降級留用,罰些俸祿而已。”
陸指揮使笑笑,不再說話,心想若真大禍臨頭,魏國公是屹立兩百年不倒的老牌勳貴,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這麼多年的風雨都過來了。自己雖然也是世襲武官,但和魏國公這樣的人家比起來,無異是大象和螞蟻,這場風暴對大象只是小傷,但對螞蟻,就是滅頂之災了。上面追究下來,還要主動獻身當擋箭牌呢,哪怕自身上了斷頭臺,他的妻小還能得到國公爺的庇護。
懷義此時其實也陸指揮使想的差不多:金陵守備太監是懷忠,人家懷忠深得皇上和太后信任,否則他也做不了南京守備太監,他在宮裡頭勢力強大,正經有好幾個得力的乾兒子給他說好話呢。而自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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