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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卑鄙,也很可怕。
可是立維,是愛安安的,他深深明白,一個男人若不能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那是何等的痛苦。所以,他願意成全他,從各個方面綜合考慮,立維也是唯一合適的人選。
別的,他儘可以做錯,只要這一樣做對了,他問心無愧。
轉回身,他坐在沙發上,習慣地一伸手,茶杯是涼的,裡面空空如也,他放下,手指按在額頭上,用力掐了幾下,頭疼。
陸麗萍放下盛點心的托盤,沒有象往常那樣,噓寒問暖地幫他泡茶。剛剛在這裡,她的丈夫和董鶴芬密謀些什麼,說了些什麼,她只聽了五成,兩個人高一聲低一聲的,有些模糊。
但她知道,他們在商量什麼。
她走到他身邊,問:“要攤牌了?”
陳德明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陸麗萍又問:“非得是安安和立維?”
陳德明目光炯炯如電:“不然還有誰!你省省心吧,好生看著然然,別再給我惹事了,還有那些烏七八糟的影視劇,告訴她別再簽了,正正經經彈她的鋼琴就可以了。”
陸麗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這些話,太刺耳了,她心裡氣不過:“老陳,你說什麼呢,講那麼難聽!那不是烏七八糟的事,那是然然的事業,事業,你懂嗎!”
陳德明呼地站起來,目光直視著她,鼻孔裡咻咻噴著氣:“我真後悔,把然然交給你帶,好好的一個孩子,你瞅瞅,讓你教成什麼樣兒了!”
陸麗萍強硬地說:“我,我教成什麼樣兒了,然然不也成材了!”
陳德明氣憤極了:“她害安安!你聽到了吧,安安說,然然害她!”
“……”
“她那些手段,打哪兒學來的?還不是打小跟著你,耳濡目染!立維為什麼砸她的車,你以為是為了洩恨嗎?不是,那是人家立維,不好意思開口說,他要想說,昨晚就說了!”
說完這番話,陳德明拂袖離開。
這個家,讓他壓抑,讓他絲毫感覺不到家的氣息。
他又進了東廂,安安蜷在沙發上,縮成小小的一團,睡著了。他的安安,今年26了。他沒有忘。
他輕輕的緩緩的,象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抖抖瑟瑟坐在一邊,看著他的女兒。
26歲了,就是這個年紀,前妻生下了安安,他簡直高興壞了,特地請了假,千里迢迢從西北趕回來,在雙手接過那軟乎乎的一團時,他熱淚盈框……在安安很小的時候,他計劃著,一個孩子太孤單了,她要是有個弟弟或妹妹就好了,他喜歡孩子,不介意多要幾個,可後來……陳德明搖搖頭,不能再想了,想多了,累。
四點多的時候,陳安醒了,一下子從沙發上坐起來。陌生的環境,這是哪兒?
這是父親……哦,不,是陳部長的家。
“安安小姐,您醒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傭,微笑著叫她。
然後女傭帶她去餐廳,院裡靜悄悄的,幾隻麻雀,嘰嘰喳喳的,在青磚鋪砌的天井裡跳來跳去。
她一個人在餐廳裡用飯,陳安只喝了幾口湯,就把餐具推開了。
然後女傭及時出現了,告訴她,先生請您去書房答話。
跟在女傭身後,低著頭,她的步子,沉重而虛浮,她不知道,陳部長要跟自己,談些什麼。
她又覺得好笑,這樣子,就象覲見皇帝的小太監一樣,她挺了挺胸。
推開書房的門,她看到陳部長,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另半條沙發上擱置的,全是一摞又一摞的厚厚報紙。而三面牆上,是頂著屋頂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就連窗臺上,桌子上,角落裡,也見縫插針塞滿了書,顯得這間書房,侷促而狹窄。
陳安的太陽穴,也好似受到了壓迫一樣,突突的跳,心也在突突的跳。
她記得小時在軍隊大院裡,他也有一間類似的書房,裡面除了書,還是書,擺得亂七八糟的。他愛看書,一有時間就鑽進書房,捧上一本席地而坐,而媽媽是從來不進的,一進來就喊頭暈。可是她喜歡,屋裡有父親的味道,她喜歡躺在那些書上,也不管硬得硌身體。尤其父親手忙腳亂找書時,她偏偏搗亂,小身板往上面一滾,壓倒一片,弄亂了,氣得父親把她按在腿上,扇她小屁股,不疼,她咯咯地笑;父親氣狠了,抱起她,扔到門口,從裡面反鎖了門。父親從不整理書房,任由它亂著,這裡,簡直成她的遊樂場了……
陳安的眼睛,有些溼潤。
再次站在這樣的環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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