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冬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57部分,婀娜王朝,絢爛冬季,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兒子不辱使命,得勝還朝,特進宮來,向皇父覆命。”
上首的皇帝連連說好,卻不知應當以什麼態度來面對這個兒子。
每個人活著,都有不同的無奈,黨爭越來越分明的今天,已經到了選擇是保車還是保帥的時候了。作為帝王,不能眼睜睜看著朝綱被攪亂,發生的那些不愉快,也不能只當做不愉快來看待。無論如何,他藥罐子裡的附子,太子香爐裡的牛膝草和肉豆蔻都是切實存在的。左昭儀在時,曾經多次要求改立太子,也是不爭的事實。他一直周全,想多方兼顧,後來事情鬧得越來越不可收拾,要不是看著往日的情分,連這個皇長子也不該留。
只是為什麼會心生愧疚呢,大概是因為發生種種一切時,這個兒子正保家衛國征戰沙場吧。但換句話說,要不是因為不在,他也逃不過這一劫。所以萬事皆有定數,半點勉強不得。
皇帝漸漸平靜下來,依舊是高高在上君父的做派,尋常問了前方的情況和損耗,最後道:“你長途跋涉辛苦了,暫且把虎符交還樞密院,這陣子你先好好休整,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最寒心是什麼?是你凱旋而歸物是人非,是你立下汗馬功勞兵權卻被繳。封王封侯暫且也不去想他了,連帶過的兵也不留分毫,出生入死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他兩腿戰慄,幾乎要站不住。本想隱忍,可最終還是脫口而出:“皇父,我母親和暇齡究竟犯了什麼過錯,要招致這樣的收場,還請皇父明示。”
皇帝臉上顯見厭棄,“你遠在邊疆,大約還不知道內情,暇齡那天進宮,要求朕為她做主……因為她看上了有婦之夫。朕沒有答應,她懷恨在心,往朕的藥罐子裡下毒,險些害了朕的性命。”
他聽著,苦澀地點頭,“暇齡有時候確實荒唐,但說她弒父,兒子萬不敢相信。退一步講,就算毒是她下的,我母親呢?她何罪之有?”
如果說皇帝先前對這長子還有一點虧欠,那麼他現在的咄咄質問,也把那僅剩的一點情義都消磨光了。這世上何嘗有人敢這樣逼迫他,原就是不堪回首的事,為什麼還要翻扯一遍,難道嫌他不夠痛嗎?
皇帝拍案而起,“因為你母親教女無方,到最後還在袒護那個不孝女,欲圖栽贓青主,為你肅清前路。朕自龍潛起到今日,二十多年了,什麼樣的朝局傾軋沒有見識過?當初兄弟間的勾心鬥角,在朕身邊也發生過,朕只想同你們說,安分守己才是立世之道,不要試圖扭轉乾坤,誰有登極之命都由天定,是你的,早晚跑不了。二十多年前的奪位大戰,朕的十個兄弟,摺進去六個,血淋淋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朕曾對自己說過,不能讓這樣的慘劇發生在朕的兒子們身上。朕對你們兄弟,也算費盡了心力,可是到頭來手都伸進朕的藥碗裡來了,朕活著,就這樣招你們不待見麼?”
皇帝的這番話無異於悶雷,壓抑卻又重如萬鈞地罩在眾人頭頂。沒有人再站得住了,紛紛跪地叩拜,乞求聖駕息怒,唯有簡郡王還立在那裡,他顫抖著,搖擺著,泣血般哀嚎:“皇父當初為什麼要生兒子?兒子現在多後悔來人間走了一遭,讓我看著至親的人接連離我而去。我給母親做的骨笛,給妹妹帶的灰兔,如今應當怎麼處置……她們都不在了,我離京短短半年,她們都不在了……”
他踉踉蹌蹌奔出太極殿,奔進了瓢潑的大雨裡,直到人影消失,眾人才從如夢的情境裡掙脫出來。
太子見皇父臉色發青,忙上前攙扶,“皇兄是氣急攻心才會出言不遜,皇父千萬別和他計較,保重龍體要緊。”
皇帝閉上眼睛長嘆:“是朕的不是,一切都是朕的錯。”
他終究是個心軟的皇帝,不如先輩鐵血,總想著顧全,卻不知不覺傷害了所有人。
這樣無邊的悲傷,還能用什麼話來安慰呢。太子掛心皇父,愈發的憎惡霍青鸞,其實他並不是個容不下兄弟的人,可過去的十年間,從他母后染病起一直到今天,左昭儀母子從來沒有停止過算計。一個太子的頭銜就那麼重要嗎?要不是他自小受封,離開這位置就是死路一條,他真想將這把寶座讓給他們,自己捆上星河,帶她遊山玩水去算了。
然而騎虎難下,每個人都是騎虎難下,每個人都知道,一旦放棄便屍骨無存。所以要繼續戰鬥,他是這樣、霍青鸞是這樣、宿家也是這樣。
“兒子送皇父回去休息。”他低低說,“接下來的事交給兒子,青鸞恨的是我,我去向他賠罪。”
皇帝立刻便斷了他的念想,“和你不相干!”
兒子攙著老父往中朝方向去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