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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除掉她們母女,霍青鸞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信王說是,“左昭儀死有餘辜,這些年來她坑咱們兄弟的地方不少,這回明著針對東宮,不管附子是不是她加的,皇父都容不下她。只是暇齡……”
太子看著他,冷冷笑道:“怎麼?她就無辜麼?你忘了她把你吊在門框子上,差點勒死你,轉頭告訴皇父是你自己玩兒上吊的仇了?你忘得了,我卻忘不了。再加上上回,她攛掇她娘打了星河,這筆賬我還記著呢,也到了該償還的時候了。”
肅清政敵,原就是不講情面的。今天她們栽在他手上是這樣,如果換個處境,他的生死必須靠她們定奪時,她們一樣不會給他留活路。他知道皇父再鐵血,仍舊捨不得動他的皇長子,那就留著霍青鸞的命,折斷他的兩翼。不管他如何拉攏朝中官員,做了多少的準備,只要他母親背上毒殺皇帝,陷害太子的罪,他一輩子就別想再站起來。這招釜底抽薪,好像遠比鈍刀割肉決斷也痛快得多。太子想起這個,笑得心滿意足,可是在信王看來卻有些可怖。
他從來不做無用功,好些看似吃虧的事,到最後都能連本帶利地討回來。這次的薰香中毒事件,實情雲裡霧裡,他可以不去理會那個真兇,也可以為達目的順水推舟,將來呢?依舊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麼?
信王怔怔的,太子也不言語,不過靠著引枕默默看著他。良久才叫了聲青葑,“這事我交星河去辦了,你可以不必操心。皇父跟前你要周全,還有惠後,多多留意她得一舉一動。”
信王茫然點了點頭,想起宿家和簡郡王府的糾葛,躊躇道:“宿星河會依您的意思辦嗎?”
他說:“這回由不得她了,不辦也得辦。我知道宿家的立場,諸皇子勢均力敵,是他們目下追求的平衡。可這朝堂風雲變幻,不可能永遠讓他們稱心如意。終要分出個勝負來,能者順應天意,無能者匍匐歸附,泱泱幾千年,不是亙古不變的道理麼。”
第54章 新來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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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縫求生是件很難的事; 有時候事態發展違背了你的意願;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那就只能順勢而為,再想退路。
太子其實從來不是個極致的人; 或者是多年對儲君量身定製的教誨; 他善於智取,不到萬不得已; 不會輕易打破當前穩定的格局。然而時至今日; 不得不為,也許是忍耐已經達到極限,他終究是這王朝最尊貴的人; 一味的謙讓,中庸過度; 剩下的就是地位的岌岌可危; 和尊嚴一次復一次的被踐踏。左昭儀的迫不及待給了他最好的理由,皇帝還是那個時刻保持清醒的皇帝,在社稷和女人之間; 永遠選擇前者。所以太子安然度過這場風波後; 接下來所有蕩平前路的舉動都會得到支援。那位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娘娘,至此大約真的要退場了。
星河靜靜坐在值房裡,控戎司打從她第一天進駐; 就是灰磚灰瓦; 室內光線晦暗。這樣也好; 從暗處看外面的天光; 有置身事外的透徹和清醒。
太子下的令,一直在她腦子裡翻滾,他是個手腕高超的政客,讓她處置左昭儀母女,就是有借力打力的意思。宿家和郡王府牽扯太多,這個時候她比他更想封左昭儀的口。接下來呢?遠在前線的簡郡王肯定是廢了,除非他有決心學一學玄武門兵變。他們這些曾經依附在他帳下的家族,尤其是宿家,最終會因為牽扯進左昭儀事件中,處於裡外不是人的尷尬境地。辦得不好太子會秋後算賬,辦得太好,簡郡王回來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到時候狼煙四起,只怕再也沒有活路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連同簡郡王一道剷除,這樣宿家才有繼續存活下去的可能。她之前一直覺得控戎司衙門裡需要有個男性指揮使頂頭,留著南玉書佔了那個銜兒,以免朝廷重新委派官員來,不知道人家深淺。可照現在的局勢看,不冒頭是不行了,她必須拿下控戎司所有的大權。屆時宮城之內戍守有她排程,宮城之外駐防有星海負責,如此內外相持,太子哪天要想全力剷除宿家時,至少他們還有一點招架的餘地。
她嘆了口氣,喚金瓷進來聽命。金瓷壓刀上前,拱手說:“請大人示下。”
輕攏的拳擱在闔起的文書上,她眯眼向外眺望:“安排個生面孔喬裝,就說是奉了樞密副使的命入公主府送信兒。說東宮有意嚴查初二她入宮面見皇上一事,倘或有可疑,要辦她個暗鴆皇上的罪。”
金瓷聽了大惑不解,“大人這是什麼意思?給暇齡公主送信兒?”
她沒有多言,只道去吧,“回頭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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