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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弦忙後退:“不敢,只因我手粗腳笨,自小兒不會幹這個。”

敏之笑道:“我教你?”雙眼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阿弦忽然手癢。

敏之卻不知何時已解開腰帶,舉手將外頭的袍子脫下,雲綾忙上前伺候。

阿弦才要趁機出門,敏之道:“你在宮內,所見所感如何?”

阿弦腳步一頓,不知該如何回答。

敏之道:“怎不答話,是喜歡那個地方呢,還是討厭?”

阿弦含糊道:“宮內自然是極好的。”

阿弦答話的時候只垂著頭,耳畔聽到窸窸窣窣脫衣的聲響,最後“嘩啦”一聲。

敏之浸入浴桶,長吁了聲,似很受用,又問道:“極好?那麼你是不是也想住在裡頭?”

阿弦心一跳,苦笑道:“殿下說笑了。”

敏之道:“這有什麼,自古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焉知有一日這皇帝位不是小十八你來坐?”

這話似驚天之雷。

阿弦道:“殿下怎麼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是要害死我麼?”

敏之道:“你的命硬,等閒死不了的。再說我也沒想害你,我喜歡你還來不及呢。”說話間,又傳來攪水的聲響。

阿弦無語。

敏之又道:“小十八,我對你這樣好,你是不是也要對我忠心些?你告訴我,昨晚你在宮裡都看見什麼了?”

阿弦道:“殿下這話何意?”

敏之道:“聽人說,你做了‘噩夢’?”

阿弦知道他是宮中常客,今日興許也入宮去過,耳目又靈通,果然連這種事都知道了。

阿弦道:“是……”

敏之笑道:“別跟我胡混,以前我不信你,但是如今不由得我不信。說,你到底看見了什麼?真的是那錢掌櫃的鬼魂?還是……什麼別的?”

昨夜那可怖經歷剎那又在眼前閃現,阿弦的心怦怦亂跳,口乾舌燥。

阿弦喃喃:“不是錢掌櫃。”

屏風後敏之又笑了聲:“那到底是誰?”

阿弦緘口沉默。

鼻端嗅到淡淡地香氣,像是什麼薰香,伴隨著嘩啦啦地水聲。

敏之道:“那好吧,你告訴我,你趕去崔天官府裡是為了什麼?”

之前侍衛曾說敏之派過人去崔曄府上找她,阿弦道:“只是為了點兒私事罷了。”

敏之道:“那你為什麼出了他府中,即刻又去大理寺,也是為了私事?”

這人著實不大好瞞。

阿弦雖知道敏之跟梁侯武三思之間並不對付,但卻也不敢隨意就將所知盡情告訴他。

阿弦便道:“是,我去找袁少卿也有點私事。”

敏之道:“你的私事挺多啊。”他忽然嘆了聲,“唉,我還以為你找袁恕己是有公事呢,畢竟最近大理寺接的那人頭案還沒有著落,我本來想幫一幫姓袁的……”

阿弦大為意外:“殿下說什麼?”

敏之笑道:“我只是慈悲心發,不忍看一個胸懷壯志的大好青年白白喪命而已。”

阿弦無法按捺,走前幾步,幾乎到了屏風旁側:“您這是什麼意思?”

屏風之後,敏之回頭,淡淡地瞥了阿弦一眼:“原本我是不知情的,但是從楊府跟太平的這件事上,倒是叫我明白了,原來姓宋的是逆黨不繫舟的一員,你總該知道不繫舟的最大對頭是誰吧?”

阿弦當然知道。

敏之又道:“梁侯是一條狗,一條不怎麼聰明也不怎麼好使的狗,但是畢竟也是一條家養的狗,總比別人要多幾分忠心。有些自己不能沾手的骯髒事,讓這條狗去做就是了。”

心頭有一股寒意,嗖嗖然似北風呼嘯盤旋。

敏之的聲音輕描淡寫,像是說一個笑話,但是這彷彿笑話的幾句話,卻直戳了阿弦心裡那不敢出口的“真相”。

阿弦道:“您、您是說……”

敏之也不等她問完,也不解釋,只自顧自囈語般繼續說道:“只是這條狗太自作聰明瞭,聞到味咬了人就算了,它偏偏還要把功績張揚一下,他大概是想震懾一下其他不老實的人吧,誰知……狗急了也要跳牆這至理名言他竟不知,跳牆的狗咬住小主人報仇,苦惱的還是主人家。”

阿弦一邊聽,心裡一邊飛速地設想——敏之這一番話,竟是說梁侯武三思察覺宋牢頭是不繫舟一員之事,故而將宋牢頭暗中捉拿行以私刑,卻又自作聰明地將人頭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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