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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還未進廳門,就見曹廉年匆匆地親自迎了出來。
高建忙挺了挺胸膛,轉頭看阿弦之時,卻詫異起來,原來阿弦並未看曹廉年,也未曾打量這曹府內氣派光景,卻只是轉頭看向府邸的東南角上,微微皺眉,透著疑惑之色。
高建嚥了口唾沫:“阿弦,怎麼了?”
阿弦道:“你沒聽見?”
高建呆了呆:“聽見什麼?”
自打進曹府一直到現在,連僕人的招呼都格外輕聲細氣,除此之外他的耳畔一片寂靜,靜的甚至讓人覺著不適。
阿弦側耳又聽了聽,皺眉道:“哭聲,孩子的哭聲。”
第13章 花枝底
阿弦一進門就聽見那有些刺耳的哭聲。
嬰孩哇哇啼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起初她以為就是高建所說的府內的那個小嬰兒,且看曹府下人們無不輕聲細氣,低眉伏眼,竟像是竭力小心,難道是怕吵嚷了那孩子醒來哭泣?可這聲音若是從內宅傳出,也未免有些太過清晰了,竟似是人在身邊才有的響亮動靜。
如今看高建的反應,才確信這聲音只有她能聽得到。
高建因見曹廉年親迎了出來,正要抖擻精神,擺一擺臉面,不料聽阿弦如此說,便覺背後有一股寒意悄然升起:“我怎麼沒聽見……”
忽然前方有人叫道:“十八弟,高老弟,請打這邊兒走。”原來是曹廉年揚手側身,向著廳內示意。
先前聽說“救星”登門,曹廉年強壓憂懼,竭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出來迎接,誰知才下臺階,卻見阿弦看向東南角門的方向,怔怔地似要往那邊去。
這邊高建忙拉住阿弦。
阿弦只好止步,仍隨著高建往前,但是當她偏離東南方向的時候,那哭聲便陡然高了幾分,比先前更加聲嘶力竭了。
阿弦心頭一顫,那聲音幾乎又耳中立刻鑽入腦袋,瞬間,曹廉年跟高建兩人寒暄之聲都聽不清楚了,只有那孩子的哭聲,充斥天地。
阿弦不由伸手捂著雙耳,可是那哭聲卻並未因此而減弱。
無奈之下,她心頭一動,撇開兩人,轉身又往東南方向邁出一步,果然,那哭聲立刻消退幾分。
阿弦若有所思,指著東南問道:“曹老爺,那是個什麼所在?”
方才曹廉年同高建寒暄過後,便跟阿弦打招呼,誰知對方渾然不理自己,反而走開幾步。
這待遇對曹廉年而言當真是罕而有之。
曹廉年滿面茫然:“那裡是花園,怎麼了?”
阿弦道:“能不能去轉一轉?”口中如此問,腳下早往前自去了。
曹廉年皺皺眉,他拜託高建請阿弦前來,本是為了那命在旦夕的孩童,如今十萬火急,卻並沒心思陪著去遊園……
曹廉年心中不悅,面上不禁透出幾分。高建看得分明,忙跳出來打圓場:“阿弦才說他聽見了孩子哭聲,方才令公子可哭過?”
曹廉年越發焦躁,耐著性子道:“這許多天來,犬子都是白日昏睡不醒,晚上大哭不止,如今正是白天,他又怎麼會哭?我方才就在他旁邊兒看著,醒也不曾醒來過。”
高建見老爺動了真火,忙陪笑解說。
穿過角門,是一條狹長夾道,地上青磚鋪成,牆外幾棵大樹,都有些年頭了,枝冠張揚,遮天蔽日,橫斜交錯的樹枝將蒼灰色的天空割裂成許多小片,如天然織成的一張大網。
曹廉年見阿弦並不聽自己的話,忍著惱火,冷笑道:“這會兒尚未入夏,還不是開花的時候,只怕要讓十八子失望了。”
方才迎接兩人進內,還口稱“十八弟”,此刻自然是因不滿之故。
阿弦置若罔聞,走了會兒,來至花園月門處,果然是偌大的一片花園,因春寒料峭,花草連個芽兒都沒有,仍是一片蒼色。
阿弦穿門而入,高建正要跟著去,曹廉年忍無可忍,一把將他拽住,咬牙低聲道:“這到底是要怎麼樣?我兒已經命懸一線,我著實沒耐心陪著你們來這裡玩耍。”
高建暗中叫苦,只得暫且支吾,正在拉扯解勸,忽然聽到花園中一陣響亂。
兩個人不約而同住口,高建第一個反應過來,回頭見院中竟已經沒了阿弦的影子,他一驚非同小可,也不顧曹廉年如何,只撒腿往裡就跑,身後曹廉年呆了呆,忙也跟上。
原來在兩人說話的當兒,阿弦沿著鵝卵石的甬道往內而行,雖然是初春,花園中草木未曾張開,但有的花樹甚是高大茂密,漸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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