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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千金也難得見一面,更不說在花堂現身,此次可謂稀罕,連依依也大為愕然。

碧衫美人容貌嬌嫩,雙眸瀲灩,輕盈如嫏嬛仙子,牽動所有人的心,眾多尋芳客無不翹首,看著她腳步輕伶,一步步婉轉下樓,來到一個青年面前相請。

“蘇公子嘉客遠來,請移步至三樓廂房,有人華宴相請。”

依依一下坐直了身,一些熟客已經譁鬧起來。

“這小子是什麼人,居然要青梔姑娘親身來請!”

飛鷹堡的幾人也禁不住看去。

美人當前,青年卻毫不在意,“多謝,不必了。”

青梔當然不肯就此被拒,細步前來扶挽,依依就知道不好,果然青梔在距青年三尺處就停住了,改為下拜又被一股無形的勁力托住,怎樣也拜不下去,青梔頓時陷入了尷尬,漲得嬌顏通紅。

幾名花魁平素極少現身,偶然見著也是高高在上,依依嫉妒已久,難免幸災樂禍,暗中笑厥。

倒是眾多酒客看得心疼,代為憐香惜玉,有些甚至叫罵起來。

“好大的架子,連理都不理!”

“臭小子在女人面前擺譜,算什麼東西!”

“我看就是欠收拾,青梔姑娘不必理會他!”

青梔進退兩難,無助的嚶聲道,“公子——”

青年一語截斷,不讓她說下去,“姑娘請回,今夜我就在堂中,有什麼話請人過來說。”

不管青梔如何勸說,青年唯此一句,最後美人無奈,重新回到了樓上。

滿堂酒客眼睜睜看美人鎩羽而歸,俱是嘆息,不料過了半柱香,又一位穿緋色衣衫的美人現身於樓欄邊,滿堂賓客無不驚異。

“是紅楹!”

“我的天,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兩位花魁來請!”

紅楹較青梔年長,更為成熟豔美,斜墜的襟領露出大片香肩,慵懶而妖嬈,極是撩人心絃,姍姍來到青年面前,媚眼欲流,“紅楹請蘇公子樓上寬坐,還望公子賞面。”

換了樓中任何一個男人,大概已色授魂銷,飄然欲仙,青年卻仍是搖了搖頭。

紅楹吸取教訓並未近前,從侍女手中接過一方漆盤,妖媚的跪倒,盤上的紅紗輕飄飄的滑落,露出整盤澄亮的黃金。“願以千金為謝,請公子上樓一敘。”

整個花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震撼了,無法想象到底何人能驅動兩位花魁,不惜千金相請,只為讓青年上樓一敘。

依依驚得目瞪口呆,突然覺得青年異常神秘,不敢再隨意,下意識的挪後了少許。

青年的神情平靜如初,彷彿美人手捧的是一盤黃土,“不必了,姑娘請回吧。”

紅楹堅持跪著,將沉重的黃金舉過眉額,身子彎成一個媚人的姿勢,等對方心軟,不料青年抬手氣勁一湧,她再跪不住,被迫站起來,聽見對方清朗道,“姑娘徒跪無益,無論是誰要請,讓他自己下來說話。”

紅楹磨了許久,實在無法才恨恨的返了回去。

今夜的所見太過離奇,眾人連酒都無心飲了,全在駭異的望著青年,猜測是哪家的王孫公子,疑忌之下不敢再隨意嘲哄。即使飛鷹堡的幾人心事重重,也忍不住側目打量,暗中猜疑。

三樓的欄邊果然又出現了一抹纖影。

這次的美人籠著白色軟披,煙眉若蹙,明眸凝霧,身段風流纖嫋。雪似的臉龐有種似愁似泣的輕悒,再強橫的人見了也會生出憐意。

眾人靜了一瞬,譁然而亂。

“白竺也出來了!”

“三位花魁都來了,今天到底是什麼運氣!”

白竺逐步下到花堂,在青年身前一丈外停下來,煙眉含愁,荏弱憐人,“奴家白竺,求蘇公子移步雅廂。”

不等青年回答,她攏著襟領的手一鬆,軟披倏然而墜,裡面竟然什麼也沒穿,亮晃晃的燭火映著她□□如羔羊的柔軀,動人心魄的線條,肌膚光潔如絲綢。

所有人呼吸都停了,一霎眼間,青年已經抓起披風將白竺裹起來,他首次變了顏色,清越的眼眸凌厲得可怕,一劍挑起案上的茶壺,咣啷砸中了三樓雅廂的門扉,震得碎瓷四濺。

“躲躲藏藏的逼迫女人算什麼?司空堯,出來!”

一聲斷喝驚得洪邁幾人面色劇變,儘管早知今夜必不太平,哪想到索命的閻王就在咫尺。

這一砸蘊力驚人,兩扇門扉咚的一聲倒下去,廂內終於有人踏出,果然是函谷客司空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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