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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就站起身要走,卻不料嚴恪卻攔住他。

“你那小妹今年有十四了吧,也該是議親的時候了,這個給你,給咱妹妹添妝吧。”嚴恪笑得喜氣,一雙小眼睛裡頭一團和氣,把一個金錠放到他手上。

劉全有瞪圓了眼,抬起頭滿眼的難以置信,嚴恪撓撓頭想了想,又拿了一塊金錠子:“咱們是老鄉,我爹孃住的地方你也知道,我拿不爭氣的弟弟只知道賭,若是把錢給他,只怕兩天就輸了個乾淨,日後萬一二老有缺錢的時候,你幫襯著一二,若是沒有,這金子就留給你了。”

像是了卻一樁心事似的,嚴恪長長地舒了口氣,劉全有懷裡揣了兩錠金子,只像是揣了個燙手的山芋似的,心裡惴惴不安,莫不是嚴恪從哪裡討了不義之財?可架不住兩錠金子數額之巨,最後一咬牙,那就這麼著吧。

天色偏昏黃,火燒雲在天邊燎原似的燒了起來,連成片,一望無際,像是一片橙黃色的波瀾,掩映著巍峨煊赫的煌煌紫禁城。

嚴鶴臣坐在檀木長條案前看摺子,不聲不響地門開了,外頭嘩啦啦跪了一地的人,他聞聲看去,正看見皇上龍行闊步,從外頭走進來。

宇文夔鮮少來司禮監這樣的地方,這司禮監雖不是北三所那般低賤,可到底都是奴才,主子們都喜歡避諱這腌臢之地,他微微一愣,而後起身行禮。

宇文夔在椅子上坐好,翻動著嚴鶴臣面前的摺子,這摺子是新送來的,裡頭說的是開春之後南方凌汛的事,長江汛情年年都有,每次整飭起來都是焦頭爛額。

他坐在這翻了一會,問:“這汛情你瞧著該怎麼辦?”

嚴鶴臣肅立著,沉吟道:“臣以為,宜疏不宜堵,江城太守遞了摺子,說是加高堤壩,年年都以這法子,如今堤壩也有幾尺高了,長此以往不是個辦法。”

他點到即止,其餘的自交由皇上自己評判,宇文夔點點頭,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模樣,他看了一會兒,漫不經心地問:“明珠呢?”

*

明珠同嚴鶴臣鬧了一通脾氣,回到自己的屋裡也有幾分後悔,她是有名的好脾氣,在家中便是如此,逢人先給笑模樣,哪怕是受了委屈,也有一說一,絕不輕易給人臉色瞧。

可白日裡瞧見金枝的模樣,心裡越發不好受,和嚴鶴臣說話也越發的衝動起來,雖然也沒說太過火的話,可語氣分明是得罪人的語氣。嚴鶴臣待她算得上極好了,也是有求必應的,她一整日沒見到嚴鶴臣,心裡不安,一邊自責,一邊又多了些不明不白的忐忑來。

有個小黃門跑過來:“姑娘,大人叫您過去一趟。”

嚴鶴臣鮮少有直接叫她的時候,聽聞此言,她猛地站起來:“我這就去。”

聽著窗戶外面的腳步聲,嚴鶴臣看了一眼皇上,他渾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簾子從外面被挑開,明珠穿著茶青色的對襟襖裙,扭結盤口上頭細細的銀線浮著水光,瞧樣子,竟然是緊著步子來的。

當真是不一樣了,知道主子來了,竟這般緊趕慢趕,嚴鶴臣收回目光,依舊站在一邊,眼裡寂靜一片。

沒料到皇上竟然在,明珠生生頓了腳步,而後才對著宇文夔蹲安行禮:“給皇上請安。”

宇文夔抬了手:“起吧。”他抬眼瞧著明珠,一個多月沒見,她脖子上的淤青已經瞧不見了,纖細的脖頸細膩如同白瓷,白玉般的皓腕上掛著一個素銀鐲子。如玉的人,也該戴些好收拾,宇文夔溫聲問:“這陣子過得如何?”

明珠垂著眼,中規中矩道:“有嚴大人照拂,奴才過得很好,多謝主子關懷。”

宇文夔嗯了聲,看著嚴鶴臣道:“你去同內務府說說,給明珠挑個好模樣的鐲子來戴。”

若說皇上在討好女孩子上頭,只怕是深諳此道,雖說後宮不豐,可也知道女孩子們都喜歡些什麼,不過是琳琅滿目的新奇首飾罷了,女人的圖謀比男人少得不是一絲半點。

皇上要賞,明珠自然少不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可若說是要給她換首飾,明珠心裡並不太樂意。這鐲子本也不值錢,自己隨便買來的玩意兒,只是從她手裡又到嚴鶴臣手裡,再又折回來,這倒手的功夫,好似多了些旁的深意似的。

明珠愛惜舊物,對自己的東西也向來珍惜。皇上把東西賞出去,心裡就已經很是適意了,嚴鶴臣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奴才,可這識人的眼光不錯,他不知道這事嚴鶴臣參與了幾成,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得了。

他不打算一上來就把明珠帶到身邊,一下子就成了眾矢之的可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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