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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軍在很短的時間裡迅速佔領了整個埃及。戰爭以埃及的完全失敗而告終。
亞歷山大港,戰地醫院。
這所戰地醫院位於亞歷山大城外一個毗鄰大海的山谷裡,周圍是一片小山,一面臨海,有一片“黃金般的海灘”,是個風光秀麗的地方。但是杜吉鵬並不是很在意這些。
晨意初現,蒼蠅就騷動起來,杜吉鵬脖子上的長傷口和雙眼成了眾矢之的。要叫醒一個人,滿院子公雞也比不過這些蒼蠅翅膀的嗡鳴和腿腳的碰觸。杜吉鵬睜開眼睛,又在病房中迎來了新的一天。揮手驅走群蠅。他的目光越過床腳,向開啟的三層落地長窗望去。通常,可以看見窗外的黃土路和棕櫚樹,還有低矮的土牆。再遠是一片開闊地和一直伸到西方天際的樹林。醫院建在目力所及唯一的一個高坡上。就平原而言,這裡的視野堪稱遼遠。但遠眺為時尚早,窗外一片灰濛,像是塗了一層漆。
如果不是太暗,杜吉鵬本可以看書打發時間,直到吃早飯。他正在讀的這本書頗能安神。不過。昨晚輾轉難眠,他秉燭夜讀,已經燃盡最後一根蠟燭;醫院燈油奇缺,決不能只為消遣而點燈熬油。無奈,杜吉鵬只得起身穿好衣裳,坐進一把梯式靠背椅裡,將滿屋病床和傷病員拋在身後。他再次揮臂趕開蒼蠅,凝視晨霧中的第一抹黎明,等待窗外的世界現出分明的輪廓。
窗子像門一樣高。想像中,他多次從那裡邁步而出,走進另外一個世界。住院最初幾周,他的頭幾乎不能移動,只有一味望向窗外,憑記憶勾畫家鄉熟悉的綠色田野,那些童年的地方。生長著蘭花的潮溼的小河岸;每到秋天,黑棕相間的毛蟲最為青睞的草地的一角;山核桃樹的一根粗枝斜伸到小路上,他經常攀到上面,看父親趕著牛群從晚霞中走來,經過他的腳下,走向牛棚;他會閉上眼睛,聆聽牛蹄踩踏塵土發出的噗噗聲,漸行漸弱,直至消失在蟈蟈兒和青蛙的叫聲裡。顯然,那扇窗只會把他的思緒帶回從前,這正中杜吉鵬的下懷。因為他已經見過時代可怕的鐵面,未來,在他的想像中,只能是一個所有他認為重要的東西都遭棄絕或主動遠離的世界。
人窗獨對,已經度過了整個盛夏。空氣異常悶熱。杜吉鵬想,凝望已久,這灰濛濛的長窗怕也終於說完了要說的一切。但這天早晨,他再次意外,一片早已遺忘的記憶從窗外翩然而來。坐在教室裡,杜吉鵬身旁是一扇相似的長窗,越過窗外的草場,稍遠處低矮的綠色山脊層疊延綿,越升越高,直接巍然隆起的馬限山主脈。那是一9月。船政學堂土操場對面的草已經齊腰高,草穗泛黃,應該收割了。老師是位矮胖的,禿頭粉臉的法國人。他只有一套破舊的西裝和一雙過大的舊長筒靴,鞋尖向上翹起,鞋跟一側磨得刀片般薄,看著像一枚楔子。他站在課室前面,身體搖來擺去,整個一上午滔滔不絕地談著歷史,給年齡較大的學生們講那些發生在歐洲各地的偉大戰爭。
充耳不聞一陣之後,年輕的杜吉鵬從桌子底下拿出帽子,捏住帽簷。手腕一抖,帽子旋出窗外,被一股上升的氣流托起,飛出老遠。越過操場,落在草地邊緣,黑乎乎的,與那隻停在地上的烏鴉的影子一樣。老師看見了杜吉鵬的小動作,叫他把帽子取回來。然後等著捱打。這人有一根大戒尺,能派上用場他才高興呢。杜吉鵬真不知道這一刻是被什麼迷了心,他走出門去,瀟灑地將帽子朝頭上斜斜一扣,邁步向前,再也沒回來。
破曉在即,窗子亮了起來,記憶漸漸隱去。杜吉鵬鄰床的男人坐起身,照例拄著雙柺挪到窗前,不住口地向窗外猛咳濃痰。直到把肺裡的積蓄清空。他用梳子理了理頭髮,栗色的直髮垂到顎下,繞著脖子剪成溜齊的一圈。他把面前的長髮捋到耳後,縱然在晨曦的昏黃中,仍不忘戴上茶色眼鏡。他的眼睛太弱,些微的光線也受不了。然後,他還穿著睡衣便在桌旁坐下,對著成堆的紙張,開始工作。這人沉默寡言,說話很少有超過一兩個字的時候。
杜吉鵬對他的瞭解極為有限。不外乎知道他的名字是英格斯,戰爭以前,曾在倫敦學習西班牙語。現在,除了睡覺。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翻譯一本厚厚的小書,把古老而不知所云的東西譯成誰都看得懂的直白文字。他伏案而坐,臉離書本僅幾英寸,身體在椅子裡不住扭動,想給腿找一個舒坦的姿勢。他的右腳在亞歷山大港戰役被一顆埃及人的葡萄彈轟掉了,剩下的斷肢似乎成心不想痊癒。一寸一寸地從踝部向上爛,多次截肢,現已截到膝蓋以上。他什麼時候聞起來都像是一塊陳年火腿。
有一會兒,耳中只聽英格斯的筆發出刷刷聲,以及紙張翻動的聲音。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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