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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唱戲,他不是在爭那‘八大武生’嗎?才讓他唱過幾場壓軸戲,剛學了挑大樑,換個小戲班沒名氣,誤了孩子;換個大戲班哪裡就容易唱大軸戲了?”

豔生的嬸子又牽牽男人的衣袖,說了句:“容我們回去商量。”

聽說豔生要走,德新社上下沸騰。

有人罵豔生沒良心。多少師兄師叔都是出了師還留在戲班裡,對德新社有感情;也有人為豔生高興,說是總可以自己飛了。

豔生匆匆收拾了行李,潘軍長派來的轎車已經在外面等著。

魏雲寒在屋裡堵了豔生問:“還在生師兄地氣?”

豔生抬眼看了魏雲寒,露出一口碎米白牙笑吟吟的說:“二師哥說哪裡的話了,師哥和師父對豔生恩同再造,只是叔叔嬸嬸年歲大了膝下無兒,要人照應。再者。潘軍長幫忙給叔叔和嬸嬸在潘家找了差事。我正好去陪了叔叔嬸嬸儘儘孝心。”

“豔生。這些年你都是二師兄帶大的,從你那麼小,師兄就看了你長大。師兄會什麼,就教你什麼,師兄如何約束自己,就如何約束你。今天師兄打你,也不過是想戒你。豔生。出去住可以,不要耽誤練功。我們這行,片刻耽誤不得,你能騙戲,戲卻不能騙人,若是偷點懶,臺上都瞞不過觀眾的眼,明白嗎?”

豔生看了師兄。點點頭。給師兄深深鞠了一躬又去同屋拜了師父離開。

豔生來到潘軍長府裡。賀媽帶了豔生來到一間朝陽的客房。

推開窗,一牆的爬山虎和綠藤,間或著紫色粉色的喇叭花。窗臺上擺了幾盆苿莉。香氣撲鼻。

屋內是淡黃色地色調,沙發是橘紅色。

賀媽吩咐說:“小凌老闆,軍長安排您在這間房,隔壁就是司令地臥室。”

又帶豔生看過了洗室和衣櫃等設施,說了句:“有吩咐您就叫我。”

帶上門出去。

豔生當然知道那“叔叔”、“嬸嬸”都是潘軍長臨時為他安排地,潘軍長早就勸他搬出來住,但他都沒肯答應。豔生很清楚,他要唱紅,要當臺柱子,去唱大軸戲的功底是有了,只是德新社裡有二師兄這當紅的武生,不會容他這個機會。這就是命,當年要不是大師兄做錯事被師父一頓板子打傷,上臺失足摔斷了腿,能有十四歲的二師兄唱大軸戲一炮打紅的機會?如今他都快十六歲了,比二師兄唱大軸戲的年齡都大,可若不是這回他爭比“八大武生”,怕師兄還不會安排他唱壓軸戲。好不容易讓他唱過幾場《夜奔》、《三岔口》,師兄魏雲寒還總罵他眼睛放的不是地兒,唱腔地水音太重。總之二師兄不會說他半個好字,就連師父也偏袒了二師兄說話。

“豔~~生~~,你可是掙脫牢籠了?”潘軍長長開手臂大笑了進來。

豔生忙扮出笑臉迎了過去。

乾爹,您回來了?”豔生露出嬌美的笑靨。

潘軍長坐在沙發上,拉了豔生坐在他腿上,心疼的問:“聽說那個魏雲寒又打你了?來,乾爹給看看~”

豔生忙扭捏的推脫說:“不妨事,都好了。”

“哎,怎麼能沒事呢?要不是看了那魏雲寒是他小胡養的‘寵兒’,我早就剁了他了!看他那雙桃花眼,長得就滴溜溜的勾魂。一個戲子還真拿自己當什麼‘爺’了!我啐!”

潘軍長罵著,抱了半推半就的小豔生去了床上。

小轎車停在中和戲園子門口,小豔生穿了件府綢暗花白色長衫下了車。

立刻有記者圍了過來,豔生笑了一一的應付。

又有闊太太圍在後臺送花,血一般地櫻唇在豔生臉頰上親吻。

豔生得意地進了後臺上戲,他日後只有唱戲的時候能見到師父師兄,再也不會天天擔驚受怕留神為了練功板子上身。只要他不誤了戲,不在臺上出紕漏,沒人能再欺辱他。

他恨二師兄,他知道二師兄在有意排擠他。二師兄估計是怕自己頂掉他。這也難怪,德新社是天下數一數二的戲班子,多少角兒巴結著想搭班兒唱戲都沒機會,更別說唱壓軸大軸重戲了。而他,如果不是德新社出來地弟子,如果不是魏振飛老爺子的徒弟,如果不是這德新社唱過大軸戲的“角兒”,這“八大武生”的遴選,怎麼可能讓他熬進了前十二呢?如今正是緊咬關頭,他當然不能出紕漏。

但是潘軍長也難纏,若不是為了躲避二師兄的“虎口”,他何以去自投羅網進潘軍長的“狼窩”?潘軍長當然不會白幫他,這就是他為什麼推辭了很多次不肯去潘軍長家。但是潘軍長是他的衣食父母,他要指望潘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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