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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徹底脫了力,全身如同散了架,連站都站不起來,只好由他在原地守著丁思甜,我們的工兵照明筒用了許久,備用更換的電池丟在了磚窯門前,還不知剩餘地電量可以維持多久,在這黑漆漆地地下密室,一切行動全都依賴光源,不到關鍵時刻,捨不得再去隨便使用,於是在衣袋裡找出兩節以前燃剩的蠟燭頭,點將起來當作亮子。
目前密室的門戶被那株死掉地妖參屍體堵住了,它根鬚上裹帶的腐爛死人散了一地,加上門前滿地的各種生物器官,以及都快流成了河的防腐藥水氣味,地下密室中的環境可想而知是何其惡劣,只有我們所在的牆角處空氣流通,呼吸起來尚不為難,往室內一走,就會覺得眼睛發辣流淚,每用鼻勝呼吸一口,都象迎面嗆到石灰。
我帶同胖子,用血汙骯髒的衣襟裹住口鼻,正要動身搜尋,依在牆角照料丁思甜的老羊皮忽然扯了扯我的衣服,他一口氣尚未喘勻,無法說話,吃力地指了指那具橫臥在石臺上的大鮮卑女巫屍體,看他臉上神色,一是惶恐不安,二是提醒我們千萬要捉防女屍乍了撲人。
我對老羊皮點點頭,心想現在救人要緊,那死屍既是始終未動,還是先別去招惹為好,抬腳把那口銅箱輕輕往遠處踢開,然後對老羊皮和胖子說:“大鮮卑巫女到底怎麼回事,咱們都不清楚,可既然**教導咱們說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到地力量,我活學活用,急學急用,隨時都用,於是就琢磨咱們跟那女屍也可以團結團結,象巫女這種身份,大概就是跟廟裡的尼姑差不多,雖然是一種屬於封建迷信範疇的工作,但畢竟她本身沒有產業。就如同尼姑庵裡的姑子一樣,庵廟寺院都屬於國家財產,並非她們個人所有,要照這麼分析就可以劃出成份來了,大鮮卑巫女的階級成份,很可能應該屬於無產階級陣營,嗯……如果……當然如果是自願當的巫女,那充其量也只是自由職業者。小資產階級,跟咱們無產階級屬於人民內部矛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況這具屍體也許和這研究所中曾經發生過的那場滅頂之災有關,算是對抗日做出過貢獻的,她跟咱們之間就算是有點不太對脾氣,也應該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們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老羊皮平時學習地理論知識遠遠不夠,聽不太明白我講地道理。瞪著眼只是搖頭。也不知他是不同意我的觀點,還是讓我們不可掉以輕心,胖子階級鬥爭水平就比老羊皮高多了。他立刻對我的分析表示贊同,不過胖子同時也表示,在這種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咱也不得不多加小心,必須多長點心眼,萬一那尼姑要是甘心為地主階級殉葬,妄圖變天,咱們手底下可就不能留情了,反帝必反修,我他媽砸爛她的狗頭。
由於當時社會背景在那擺著。我們一旦沒有主心骨的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四捲毛選中尋找指南,因為從來也沒讀過別地書,唯一的理論來源就是小紅本,紅寶書對我們來說就是戰無不勝的百科全書,從中提取出鬥爭綱領,一切行為就有了目的性,現在既然有了方向,分清了成份。也就不象剛見到那具女屍那般心裡發慌了。
我們打點精神,拖著疲憊的身軀在密室中到處尋找,這裡設施物品極其繁多,除了各種人和動物的器官標本之外,另有數不請的藥瓶藥水,其實究竟要找什麼東西才能解毒,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根本不能讓白己停下來眼睜睜看著戰友丁思甜死去,我們只是認為解毒拔毒該有解毒劑一類的藥品,而且日軍研究所既然養了錦鱗蚦來研究,也應該會有相關的藥物,但看到那一櫃子一櫃子密密麻麻的藥瓶,我和胖子都有點傻眼。
我和胖子雖然在山區插隊了一段時間,掌握一些山裡急救地土方,但並不具備多少真正地醫學知識,也從沒在這方面做過功課,光忙著參加世界革命了,哪有時間學習啊,除了少年時代出於遊戲的目的接觸過一些常見化學藥水之外,對那些種類繁多地藥片藥劑根本毫不瞭解,到底能解蚦毒的是針劑,藥水,或是藥片?又該是什麼標識?完全沒有一點概念,這事可不能憑想當然,是藥三分毒,吃錯了藥的話,說不定不等毒發就提前送了性命,就算我和胖子為了戰友能豁出去不要命了以身試藥,也試不過來這千百種藥劑。
胖子喪氣地說:“完了老胡,就咱倆這水平,連在這裡面找片止疼片也找不出來啊,就算把解毒劑擺在咱們面靜咱也不認識,再說即便找到了解毒劑,是往胳膊上注射還是往屁股上注射?要是藥片的話吃幾片?什麼時候吃?咱哥兒倆對這些事是倆眼一抹黑,這可怎麼辦?”
我也彷徨無措,不過只要還有時間,我絕不肯放棄努力,眼瞅各櫃中的藥劑多得今人眼花撩亂,我們甚至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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