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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條全身灰白禿斑地老狸子,騎著好大一隻白兔,那老狸子瘦得皮包骨頭,身上的毛都快掉禿了,只剩下遍體灰白乾瘦地老皮,但是兩隻眼睛極亮,賊溜溜的正盯著那三個苗人看,另有一隻黃毛花斑的小狸子,在三柄鏡傘合圍之下,都被逼得驚慌失措,只能在原地亂轉,先前那種囂張已極的神態,早就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陳瞎子這才知道老狸子的圓光妖術,是被那三個苗人破了,障眼法一消,現出了原形,覺得身子已能動了,便一個鯉魚打挺躍將起來,想要手刃了那狸子一雪心頭之恨。
老狸子見來人不善,也知道大事不好,一催跨下的兔子,那隻大兔子帶著老狸先衝向冰家苗女子,不等接觸,驀地一個轉折,早已躥回了殘碑,又從斷碑上高高跳起,想要聲東擊西,趁三個苗人措手不及,從其中一個苗人地頭頂上躍過逃走。
有個形容詞叫“動如脫兔”,逃跑中的兔子速度是非常之快,趨退之間猶如閃電,看得陳瞎子眼前一花,叫道:“不好,休讓這廝走脫了。”
第九章 古狸碑(下)
老兔子躥躍之勢雖快。想不到那苗人身手更快,就在兔子負了老狸從其中一個苗人頭頂躥過之際,那苗人忽地斷喝一聲,一個筋斗翻身而起,輕捷不讓飛鳥,使個倒踢紫金冠踢到半空,這一腳恰似流星趕月,掄出去結結實實地迎頭踢個正著。老狸和兔子頓時被蹋得直飛出去,倒撞在半截殘碑上,發出骨筋碎裂的悶響。
老狸子被連踢帶撞,當即骨斷筋折,軟塌塌地掉在草裡一動不動了。它所騎的那隻兔子後腿被撞斷了一隻,口吐鮮血,拖著傷腿,飛也似的逃進草裡,很抉就不見了蹤影。
殘碑上還有隻小狸子,也就是掏老貓腸子的那隻,不等其餘兩個苗人過去捉它,就一頭栽下石碑,瞪著雙眼吐出苦膽而亡。這傢伙膽子太小,竟是被老狸慘死的一幕情形活活嚇死了。
陳瞎子目瞪口呆,見那苗人一腳踢死老狸,豈是“凌厲”二字可以形容得來。陳瞎子是個識貨的行家,他知道那一腳根本不是什麼武術中的倒踢紫金冠,分明就是搬山道人踢殭屍的魁星踢鬥,怎的這夥苗人竟會搬山道人的絕技?莫非……
還沒等陳瞎子明白過來,就聽那一腳踢死老狸的苗人走到近前來,用綠林中的隱語道,“摘星需請魁星手,搬山不搬常勝山:燒的是龍鳳如意香,飲的是五湖四海水。”雲深無跡。
陳瞎子聽得真切。“常勝山”便是卸嶺群盜的隱語代稱,既然說出“魁星”和“搬山不搬常勝山”之語,就已知對方是搬山道人的首領。陳瞎子臉上一紅,暗罵這夥月黑殺人、風高放火的假道士太不仗義,到了湘西卻不穿道袍,偏扮成冰家苗子,適才心慌也沒認出來,害得自己在他們面前出醜賣乖。但江湖上“禮”字當先,他身為常勝山的舵把子,自是不能失了身份,便也按綠林規矩,報切口道:“常勝山上有高樓,四方英雄到此來;龍鳳如意結故交,五湖四海水滔滔。”
敘過了禮就聽那苗人哈哈山笑,抱拳說道:“陳兄,別來無恙否,若非小北記錯了,陳大掌櫃應該是漢人撒家,剛才怎的改換門庭,忽然自稱起是猛家苗人來了?莫不是在同我等做耍?”
陳瞎子最好面子,趕緊給自已找理由開脫,說自家祖上確是苗人,只因在漢人中廝混和久了,反倒常常忘了出處,剛才一看苗人,就覺得十分親切,畢竟是親不親故鄉人,甜不甜家鄉水,一筆又怎能寫出兩個“苗”字來。
原來這夥苗人都是搬山道人,那能使魁星踢斗的首領人稱鷓鴣哨。搬山道人之術,傳了不下兩千年,也是能人異士輩出,,不過大多是年輕成名,英年早逝。他們暗中盜墓掘冢,一向不與外人相通往來,世上都傳言“搬山道人發古墓者,乃求不死仙藥”,未知真假。直傳到雲深無跡民國年間,搬山道人中更是凋零無人,好在其中出了個以一當百的鷓鴣哨,他知道再憑剩餘的搬山道人尋珠,恐怕終究渺茫無望,只好破了千年傳承的禁忌,常常與卸嶺群盜相通訊息。卸嶺之輩都知道搬山道人只喜歡找藥,對金玉寶貨不感興趣,又兼鷓鴣哨本領高強,為人慷慨俠義,群盜都願結納於他。
陳瞎子同鷓鴣硝二人,是當今世上搬山、卸嶺的兩大首領,早已相識多年,雖是結拜相熟的兄弟,可仍不能沒了禮數,就於林中重新剪拂*了。說起別來情,原來另外一男一女,都是鷓鴣哨同宗同族的師弟師妹,女的善通百草百花的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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