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方清月,方清月,方清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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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亂糟糟的。 剛被收起還沒裝車完畢的廢棄帳篷堆、凌亂的支架、整袋整袋的醫藥裝置殘物、遍地四濺水花的大小低窪……疲倦呼嘯的泥沙在暴雨後的狂風餘悸中翻飛打旋兒,人頭熙攘攢動,推搡擁擠,教導員開始舉著擴音喇叭大聲呼喊催促。 方清月垂頭跟在三個舍友後面上了大巴,放下包,站在過道上掏出手機,又看了一眼那條傳送失敗的微信,抬頭透過骯髒的車窗向外望去。 偵查班的車就在前面不遠處。 她跑了下去,在自己能思考清楚這麼做的原因之前,趁著教導員背身呼叫相反方向,快速繞到那輛大巴車跟前,發現在車外根本看不清車裡的面孔,就又爬上車,逐排座位尋找。 大巴車裡盡是些灰頭土臉的男學生,車廂中蔓延著一如她想象中男生寢室的那類恐怖的酸臭汗味。她擰著眉頭,漠視幾個擠在過道塞行李的大一學生見到她後一臉訝異的表情,一直艱難擠到最後排,才聽到一個幾分熟悉的聲音。 “咦,學姐?你……找成哥?” 是一個之前見過幾面的大一學弟,滿臉是泥。 “他還沒上車麼?” 她聽到自己聲音發乾,嘴唇也澀澀的,彷彿所有的水分都流盡在車外的大片泥濘窪地裡了。 “呃……不知道,我和成哥他們沒分在一個支隊,從上週開始就沒再見過他們了。” 男生回憶了一下,想跟她說成辛以他們有可能在後面收尾,很快就會趕回來了。但還沒出聲,她已經倉促道了謝,匆匆轉頭跑了。 —— 擴音喇叭的嘯音尖利冗長,像不鏽鋼的餐叉齒尖從鐵板上重重劃過,令耳膜和牙齒的神經如同被緊緊掐住,汗毛紛紛毛骨悚然地直豎起來。一個低年級女生滿臉焦急地從她身邊跑過,一邊跟同伴哭唧唧叫喊說自己弄丟了手機,幾個正在詢問導員索要棉籤擦傷口的男生被嘯音近距離刺激得堵住耳朵、連連後退。 迷彩綠和橘色救生衣的顏色亂七八糟堆擠在視線裡。她甚至說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想做什麼、或者到底是為了什麼,就只出於本能地費力反向穿梭在泥濘人群裡,艱難扒拉著前進。可偏偏連一張熟面孔都找不到。 在哪裡……哪裡…… 找了好久,她終於在人群外緣辨認出了一個人,滿身泥水、嘴不像嘴、鼻子不像鼻子,但她記得就是他同宿舍的另一個男生。 她連忙一把薅住那人。 “成辛以呢?” 風把嘯音再度拉長,她的耳膜彷彿正在經歷一場餘震。 那男生起初沒聽清,累了好多天,腦子也懵懵的,甚至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拉住自己的人是誰。 “……什麼?” 他像個聾子似的歪著腦袋大聲衝她喊。 她已然開始煩躁,心像被風成旋兒刮扯著亂糟糟直向上空飛,擰緊眉頭大聲喊回去。 “成——辛——以!在哪裡?” “……啥?”還是聽不清。 她氣得想伸出手比劃,剛抬起一隻手,腕上一熱,就突然被一股力道猛地拽向另一個方向。 …… “方清月。” 她愣愣看著面前的人。 和其他志願者一樣,也是髒兮兮的,剛脫掉救援馬甲,頭髮、額頭、臉頰、脖頸、迷彩服衣褲上全是泥巴,下頜生出了好些鬍渣,眼窩深凹,滿瞳都是紅血絲,右眼角斜下方還有一道半指長的口子,像是被樹枝一類劃傷,邊緣凝固著汙泥,簡直比平時在球場剛打完球還髒上一萬倍。 如果是平時,她早就嫌棄得一把推開了。 可此時此刻,面對這副模樣的成辛以,她卻如同被抽光了渾身的力氣,完全無法動彈。 他的神情極其疲憊,黑眼圈和她一樣分明。臉似乎瘦了一點,襯得稜角更加凌厲,甚至顯露出幾分未來刑警的冷硬味道。可那雙瞳仁卻清透明亮,讓她能在那一汪湖水中辨清自己的影子。 他的嘴唇有些乾裂,風聲人聲和擴音喇叭的嘯音亂作一團,她根本聽不清他說的話,可那唇瓣開開合合,明明好似被調成了默片,她卻偏偏就是知道他念出的是什麼。 —— 方清月—— —— 方清月—— —— 方清月—— —— 是她的名字。 也許是因為他叫過她名字太多次,太多次,不必有聲音,不必反覆求證,那唇形太過清晰,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裡,音調、語氣,她居然洞悉得就彷彿那已是她身體裡的一部分。 …… 風力漸歇,一縷日光擠出沉重雲層,傾注入擁雜蠕動的人群之間,他握著她手腕的冰涼指縫間被那稀薄太陽添了一絲暖意。 直到這時,她才終於動了動,努力將神志從那雙眸子中掙扎出來,手指向下,掌心尋到他的掌心扣住,感覺到第一節指節邊那道熟悉的薄繭。 湖水漾起漣漪,粼粼波光碟機散無邊雨霾,連帶著嘯音的餘韻都溫柔和緩起來。她回過神,突然反應過來一絲不對勁兒,一把把他的手拽到自己眼前,掰開手心仔細看。 他的左手整個蒼白了好幾度,掌心、指腹,甚至手腕附近,滿滿的全是長久浸泡在水裡的褶皺,其中有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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