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紙片人的寵物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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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淵幽閉的世界僅一縷光，眼底映襯著唯一的小不點，他本能地追逐莫十的身影，凝視他表情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不禁暗中訝異——小不點不高興。

莫十小小一隻坐在錶盤上，霧色的左眼寫著“不”，右眼嵌著“爽”，小臉兒氣咻咻地緊繃著，小翅膀在錶盤上拍打，羽絨時不時剮蹭他的手腕，像撓了心尖，引起一陣輕微的戰慄。

氣鼓鼓的小不點著實可愛。

顧文淵眼含探究，默默地想：他在不高興什麼呢？

被兩道如實質的目光盯著，莫十心下鬱悶，氣勢不能輸，爬起來叉腰：“你瞅啥？”

並不惹人生厭，嬌裡嬌氣就更可愛了。

“……在想中的毒。”顧文淵壓了壓貓抓似的情緒，機智地轉移話題。他驚訝他的系統似乎生他的氣，但他對莫十的脾性不瞭解，也不清楚系統機制，並不知自己哪裡惹人不快。

你說這個我可就不鬧了哦。

提起毒，怏怏不快的莫十“騰”地飛起，眼睛亮晶晶如星辰，“他們中的毒我知道。”

顧文淵一愣，幽邃的眸閃爍：“嗯？我如何能得知？”

“你可以從我這裡購買知識。”莫十心中的小算盤打的噼裡啪啦響，他眉眼飛揚，巴掌大點繞著虛空飛了一圈兒，“五個能量點！當然我知道你窮，我也不是魔鬼，准許你賒賬。”

“哦？”

莫十昂起小腦袋，叉會兒腰：“獨家訊息，賒賬期間一天一個能量點。”

販賣此類知識屬於系統合法的額外收入，許多窮人家的系統都這麼勤儉持家攢家業的。

百分之二十的日利息？

高利貸都不敢這麼騷。

顧文淵愕然，胸口的鬱氣被小傢伙摳摳搜搜的行為打碎，只剩下些許好笑與無奈。看來小不點比預想還不簡單。許多念頭一閃而逝，他面上不顯分毫，點了點頭，“嗯。”

“伸出手。”

顧文淵不明所以，展開手掌，此刻他慶幸他的雙手完好無損。

莫十輕飄飄地落在他掌心，小指頭在宿主手心寫字，脆生生地道：“我在你手掌畫個押，你待會兒攥成拳頭，就算是契約生效了。”

小不點本就小，披著鑲金銀裝，背生兩對羽翼，蹲成一團兒，像是一個可口的湯圓。

顧文淵掌心發癢，本能想彎曲手指，攥住不警惕的小動物。他垂下眼簾，掩住眼底剎那的暗沉與晦澀，“嗯。”

寫完最後一筆，莫十欣賞自己的傑作，邁開小短腿跑到宿主手腕，打算近距離圍觀。看男人沙包大的拳頭握出道道青筋，他更滿意了：“成了！”

小不點背對著人，沒有一點警戒心，貓兒似的凝視他的掌心，高興了小翅膀扇了扇。

顧文淵怔忪兩秒，眸色深不見底。攥緊的手掌驀然展開，修長的手指泛著一絲青白，他掃了眼被四個月牙痕跡，緩緩勾唇。

莫十眉開眼笑：“我現在告訴你，他們三人中的是離離草的毒，沾染離離草汁液的人會麻痺無力，持續三日，它的根莖可解毒，生嚼草根就行了。”

辦法簡單便捷，可操作性強。

覷了眼面色無常的宿主，生怕聲譽受損，莫十撓臉補充：“這是獨家秘密，你不吃虧的。要知道你們自己嘗試解毒花費的精力和時間就不止五個能量，也許還錯付了。”

顧文淵：“……嗯。”

“啊對了，知道離離草嗎？”

顧文淵詭異地遲疑兩秒，搖搖頭。

莫十一臉“果然被我猜中，我可真優秀”的雀躍，瞧的顧文淵心癢，想戳戳他肉嘟嘟的小臉。

撲稜小翅膀，莫十“嗖”地一下飛離手腕，且越飛越遠。

在失去掌控星光的瞬間，顧文淵瞳孔驟縮，表情有一秒崩壞，他驚疑不定地伸手妄圖禁錮逐漸遠離的溫度。這種不受控制的惶恐與貪戀只存在一秒便被他盡數收斂，他用力閉緊雙眸。

“那，就這株。”

小奶音遙遙傳來，顧文淵驟然抬眸，天使依舊還在，在他粘稠暗沉的世界中閃閃發光，並沒隨著距離而消失無蹤，反而給他窒息的世界開了一扇門，斑斕的色彩帶給他極大的震撼與愉快。

他近乎貪婪地注視以小傢伙為中心劈開的一米絢爛世界，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莫十繞著一株紫紅色小草飛了一圈兒，然後一頭扎進光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