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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事終究是散了。那位趙氏宗親著人退回彩禮,又附函誠懇致歉,但對宗正寺的覆決也無可奈何。說起來這位燕王后裔經五代傳家後早已失了顯赫,其曾祖父非為嫡長未能襲爵只授了個環衛官,到他這代也只得了個勉強維持體面,原想與東南豪商之家結作姻親後彼此提攜,孰料卻因一道奏劾給彈黃了——真真讓人嗟嘆!
那“妄攀宗親擾亂宗血”什麼的罪名在季勳打點下自是得脫了,但那口受侮的氣卻膈應著上下不去,結成了他心頭一道疤,一揪著就泛痛……那直秘閣官誥也被他一爪子揉了丟進花瓶底,連多看一眼都嘔得緊。
這事的前因後果名可秀自也聽說過,並且連別人不曉的細節她都知得清楚,頗諒季勳恨提此事的心情,她一揚手止住廳中雜笑聲音,道:“我輩進納求官其情可諒、其心可憫……”收到季勳投來的一束感激眼色,她微笑繼道,“我輩商賈汲汲以求官身,說到底是為了謀得家業物產周全,讓血汗掙來的錢財不至被官府隨意虢奪。”
眾行首均默不作聲點頭。如果說獲取士大夫的尊重是他們遙遠的夢想,那麼保住家財就是他們最迫切的期望,所以才會花心思去謀那紙官誥,只求有個保護財產的身份。
“只可惜,”名可秀嘆道,“進納官終究不是正經出身,朝廷也多有限令,譬如不允許免了科配……這科配,卻正是我輩商戶痛恨之首!——我記得,煕寧年間,河北路官府為籌青苗法的本錢,將次等絹科賣給本地商戶,每匹索價一千七百文,然市價僅為千三百文,一些行戶破賣家財方貼納買足;又有大觀年間,京師米行被科索低價出糯米,一行戶五百石出不足,被逼得自盡……”
“還有政和二年,”季勳接過她話眉稜骨一瞪,說道,“那年京中內使下杭城奉辦宮中用物,科買去錦緞絹羅二萬匹,珠寶玉器三百件,香料七百斤、香楠一千料……命我等漕解上京,連著三年來了五次,攏共開出三百九十七萬貫的券引,結果……”
“結果?——哼!都餵了那幫白吃的狼,怎不撐死他們!”
香料行的行首吳仲貴搶聲罵了去。政和二年他還只是行老,提起這事就噎氣,“這三百九十七萬貫到現在還是一堆紙——找州里州守推給內廷,上京去那些個閹使根本就不見,找榷貨務的又說內廷券引不歸他處……叉!推來推去,就是想白吃不給!呸,一群混帳!”
“這就是一幫喂不飽的狼!”
“券引?那是浪裡白條——不著一縷!”
……
眾人說起科配都一肚子怨憤,你一言我一語揪出一堆陳年恨帳……好在宣和後,因名花流勢大,又與杭商聯合結成陣營,京師下來的採買使都要忌個幾分,於是科索有了合理估價,科買也不敢過分壓低,至於“打白條”更是不敢——誰知道會不會出個“人身意外”?
在這一片憤聲中,也有七八位行首唇邊帶誚,暗裡冷笑:受這科配最苦的是你們這些人麼?
這幾位行首似是廳裡百餘人中年歲較輕的,約摸都四十五六的年紀,十多年前內廷採辦下江南時,他們還只是行會里的小行戶,曾被逼到破產賣家的境地。當年按朝廷科配規定是“按上承大,按下承小”,但行會分攤下來後,卻倒了個兒——下戶和中戶承了大頭……嚯,若官府是虎,那行首就是狼——沒個善茬!
他們幾個幸得四海兌便鋪暗裡借貸扶助,才得以重振旗鼔東山再起,又憑著心機手段和一股兒狠勁,一步步從下戶搏到中戶上戶,再爬到“行老”的位置,最後憋足了勁將原行首踢了下臺,方有資格在三年前坐進這行首的盟會。有了這番親身遭遇,自是對廳裡某些行首的咬牙切齒樣看著只覺可笑之極!
名可秀靜靜聽著,唇邊始終噙著淡淡笑意,卻將廳中諸人表情都收進眼底。待音浪漸歇時,方掃視一圈,開口說道:“諸行心頭都有一本帳,這本帳記著我等付出的血淚、辛酸……為了不讓這本帳有再生的機會,我輩要說話!”
眾行首面色一肅,知道正題兒來了。
“……我們說的話有沒有人聽,要看這說話的聲音夠不夠響亮!一個人?聲音太小!十個人?也不夠!唯有抱團聯合起來,聚成百人千人……一齊發聲吼出去——這聲音,才夠驚撼……夠震動……”
眾商或揪鬚擰眉或瞪眉,皆凝神靜氣聽著,唯恐漏了一字。
“諸位,”名可秀微笑揚眉,“所謂利益與風險並存,利益越大,風險越大!我等要有所得,就必得承擔它隨之帶來的憂慮和恐懼,或許會不得,或許失會敗……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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