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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米高處跌落下來的大水洶湧漲起,我狠狠地跺了跺腳,背上老頭兒被一再顛簸,有點氣喘不過來。王大校在房子面前,緊咬著牙,面目猙獰地朝我揮手,讓我趕緊過去。我還沒轉過身來,一個大浪兜頭砸過來,差點把我砸迷糊。
王大校還在拼命地朝我招手,突然,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王大校的手電照過來。我的心猛地一顫,我看到一個影子,他就趴在我和老頭兒的身上,更確切一點說,是扒在老頭兒的身上。
那個影子疊加在我倆的影子上,頭部有一部分探在外面,看輪廓有點不像是人,它的頭很長,就像是某種動物的腦袋。水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沒時間糾纏這些,我奮力朝前奔跑,終於跨上臺階。水中的臺階很長,我跌跌撞撞地爬了十幾分鍾,才抵達房子面前。奔跑的過程中,我一直在留意著浮在水面上的影子,是的,我沒看錯,水面上浮著的是三個影子,有個東西趴在老頭兒的身上。
王大校一把將我拖上房子前寬闊一些的平地上,我將老頭兒放下來,讓他靠著已經鐵鏽斑斑的欄杆。我仔細察看他的後背,他的防水外套上除了冰冷的河水,再無別的痕跡。
王大校用手電照了一圈水面,茫茫大水中,除了翻湧的巨浪,別無其他。雖然活了將近半個世紀,可是面對隊友的葬身山洞暗河,我還是忍不住一陣悲傷。王大校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做聲。
我忍不住問道:“剛才你在我背上看到什麼東西沒有?”
王大校默默地點著頭,關上了手電,整個世界就這麼黑暗下來,只有十幾米下翻湧震撼的水聲奔湧而過。
“是什麼?你看清楚沒有?”我急道。
“青羊——又是那隻羊——”王大校黯然道。
我的心猛地一陣顫抖,冷汗順著背脊流下來,又是它,難怪王大校眼睜睜看著我們在水裡掙扎卻只有招手吶喊的份。
王大校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轉頭看我一眼,道:“也許上面送我們下來,本來就是一個錯誤,雖然我是軍人,可我還是覺得我們不該來這裡!”
說完,他打亮手電,朝前走著準備去推房子的門,手電光中,我看到王大校突然停了下來,他看著兩米多高的鐵門呆住了。
我也跑到他旁邊,一看之下,手足冰冷,爬滿鐵鏽的大鐵門上畫滿了邪惡陰森的羊頭。看上去這些畫兒全都是由紅漆所繪,有的油漆已經斑駁脫落,寥寥幾筆,就將羊臉上詭異邪惡的表情展露得淋漓盡致。
特別是那隻眼睛,直鉤鉤地看著你,目光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怨毒與陰冷,更讓人覺得恐懼的是,它好像在笑,虛偽惡毒的笑容。就好像是一個粗魯的大漢,卻偏偏學大家閨秀在梳妝檯前描眉畫眼,讓人看了就想吐。
王大校看了我一眼,伸手推向鐵門,那門沒有上鎖,也沒有因為這麼多年的地下腐蝕而使門軸卡殼,“吱”的一聲,很輕易地就被推開了。
這時,我的脖子上突然一涼——
袁森放下筆記本,看著楊健教授,道:“那隻獨目青羊到底是什麼東西?”
楊健教授沒有說話,他推開窗戶,夕陽將整個天邊塗抹得一片通紅,夏日的涼風吹動窗前的老梧桐,樹葉發出沙沙的碎響。
將頭伸出窗外,他深深地呼吸著涼風帶來的清新空氣,可是心頭的壓抑又濃重了一分。每一次重看那本日記本,他心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他的疑問也會隨之多一分。
殘陽打在泛黃的工作日記本上,鋼筆字跡已經變得頗淡,袁森自言自語著,“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呢?羊——青羊——”
這本日記本有幾十頁,除了開頭那部分寫了滿滿幾頁之外,剩下的要麼半頁紙,要麼寥寥數筆,有的甚至是一兩句看不懂的話,連語句都不通順。
袁森重新翻開一頁,這張紙上寫的內容比第一篇要短得多,簡直是兩個極端。袁森甚至很難相信,在那樣恐懼和黑暗的環境下,他為什麼會把第一篇寫得那麼詳細,細緻到每一個動作都記錄得那麼準確,可是為何每篇記錄上都沒有標註日期呢?
第四天了,我現在只能根據防水手錶來確定白天還是黑夜,這個大到讓人恐怖的山洞裡,到處都是一片漆黑,手電電池瀕臨枯竭,無底的黑洞讓人陷入絕望。
我與王大校分析了幾次地圖,突然醒悟過來,我們居然走進了一條岔路,可是這個山洞卻又與地圖上標註的山洞極其相似,就好像是原模原樣複製過來的一樣。
我們都陷入了沉思,小田沒死,他被大水衝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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