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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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響對著虛空淡淡開口，沒有得到水分滋潤的嘴唇乾裂，灰白的薄皮片片掀起。

“音影娛樂專屏正在為您開啟，請問您是否還需要其他幫助？”正前方的計時器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十來寸的黑色螢幕。

“水。”簡單的回答。

“好的。”病床旁邊的智慧機器人應聲轉動機械臂，扣著吸管的水杯湊到林響嘴邊。

林響就勢微微探頭吸了兩口，眼簾微抬，正前方的螢幕上彩色的畫面閃現，正在播放的是一個音樂節目，長相甜美，衣著華麗的四人女子樂團載歌載舞，快節奏的激昂音樂，帶著輕微喘息卻充滿活力的歌聲，讓人不自覺的便跟著哼唱起來。

“病人，如果您需要換臺，請聲控給予指示。”溫和柔美的電子音善意的提醒道。

“好。”林響答。

對話結束，歡快的音樂聲很快佔據了整個病房，生機與活力在樂調中緩緩釋放……

合眾聯與東帝國是不同的，完全不同的兩個國度。這一點來到合眾聯越久，認知也越深刻。

雖然自醒來後林響還沒有離開過這間病房，但就算如此，她還是發現了很多不同。作為一名東帝國E區，處於東帝國最底層的貧民，她對於本國的瞭解也不過是皮毛，螻蟻一般的存在似乎全沒有立場來談論這國與國的鴻溝。不過，正因為她是螻蟻，以螻蟻之姿可察的差異，足可見兩國的天淵之別。

從林響現有的角度來看，最明顯的差距就在她的眼前。

娛樂節目。

當然她的理解是淺薄片面的。那個男人在第一次為她開啟音影娛樂專用屏的時候曾這樣對她說，‘合眾聯是一個完全平等的國度，它的平等來自於它給予國人自由。權利與義務的完全對等，大眾媒體的全解禁，社會輿論的自由。這一切都不是你過去從屬的東帝國所擁有的。’

林響對於這段話的回應，沉默。那時她的身體還在修復期，她遵循著身體本能不去做任何可能消耗體力的事。不過對於這句話，她還是用了非常簡短的時間去理解去消化。她自認對於那個將她拋棄的東帝國沒有多少歸屬感，也因此即使男人在言辭間有明顯的不屑於諷刺，她仍然能夠做到聽而不聞。

在東帝國，即使是最底層的E區，也並不缺乏媒體介質。在每一條市街，最高最完整的建築物上都會裝備有功能齊全的全息成像系統，且會有專人定期維護。

但這些系統在平日卻並不似合眾聯一般，用來娛樂大眾，供給民眾發表自己的心聲。它們是關閉的，不僅如此，家庭用的微型電腦亦是如此，你所能得到的便是帝國願意施捨的。

林響依稀記得在某個帝國成立日，上將宣講時這樣說過，‘我所要維護的是一個規整有序的國度，而要做到這點，國人就需要有足夠統一的思想——一切為了東帝國，為了東帝國的興旺發達而努力。’

既然要統一思想，那麼首先要做得無疑就是輿論媒體的限制。

而刨去這國家體制上的差異，人人平等，男女平等也是相差懸殊。

林響專注的看著螢幕上四個靚麗的女孩，記憶恍惚跳轉到米萊‘迎新兵會’那日，她和夏安安，她們也是如此，精緻妝容，美麗的衣服，悠揚的樂曲……只是那時的她們顯然稱不上愉悅。

夏安安和西亞兩人在那次夜襲中怎麼樣了呢？此事林響甚少會去想。因為她在醒來的那一刻就已經給了自己確切的答案。

應該是死了。

在那種情形下，都是自身難保，誰又能救得了誰？

肯定是死了。因為她看到太多的人就在她的眼前被驟然而至的炮火擊成碎末，連一絲血肉都不曾留下。

安安，曾經那麼幸運的你可曾想過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就在即將要擺脫軍女支身份的前一刻死去，會不會不甘，會不會怨恨？這就是她當初的感覺啊！

對於夏安安和西亞的死去，她的心情其實很複雜，一方面是悲傷時難過，另一方面卻又有零散的舒爽，無法剋制的喜悅溢位。

嘴角勾起的弧度是詭異的，即使此刻的她自己是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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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接到樓靖的訊息，夏安安雖沒有初次的震驚，卻還是會感到詫異。

點開訊息欄，八個字的簡短話語映入眼簾。

‘厭戰心理，儘早克服。——樓靖’

夏安安盯著這幾個字數秒，視線才移到下方隨著訊息一同傳來的影像檔案上。眉心不由自主的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