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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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的女孩婷婷嫋嫋走上大殿，宛如八朵盛放的玉荷，潔白純淨，更顯嬌柔綺麗無限。站立在大殿一側，江雪才發現她的百褶如意裙的裙裾脫落了一半。

行及笄禮這麼隆重盛大的儀式，她衣衫不整，出現在賓客面前，不只有違家規，更有蔑視皇家儀仗之嫌。一旦被人發現，丟臉是小，她會被罰，甚至被處死。有人在如意裙上做了手腳，陷害她真是無孔不入，她現在發現早已與事無補。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突然看到從牌位上撥下的銀針紮在衣服上，忙碌之中沒來得及放下，現在正好派上用場，可是有針沒線。她撥下針四下看了看，突然一條白絲線飛到她的手臂上。她顧不上關心線是誰給的，急忙穿針引線，趁丫頭擺座，花太太和兩位側夫人就座淨手之時，她飛針走線，簡單縫好裙裾，才鬆了口氣。順著白絲線飄來的方向看去，原來是成親王府的觀禮貴賓飛花和戲月。

江雪對她們眨眼笑了笑，輕聲說：“謝謝。”

飛花兩指夾著一條純白絲絛晃了幾下，品茶觀禮，根本不看她，戲月衝她搖頭笑了笑。絲線是從飛花的絲絛上摞下來的，飛花搖晃絲絛，向她賣弄人情。江雪當然明白，南成遠的丫頭會做好事不留名嗎？即使這樣，刀也覺得很慶幸，有針也有線，雖說縫得潦草，也能遮過去，想害她的人目的並未達成。

萌恩堂大殿正中捶著三把紅椅，正中是花太太的座位，兩邊是兩位側夫人的。及笄禮第一加，由張側夫人加木簪。丫頭棒來清水和絲帕，伺候她淨手之後，又有丫頭捧來紅漆雕花木盤，跪在張側夫人旁邊，盤內擺放著八隻木簪。及笄女孩給張側夫人行跪拜大禮，張側夫人分別把木簪插到她們的髮髻上。

“重陽吉日，始加木簪，汝等自此棄其幼志，成其高德，第一加禮成。”

第一加禮成之後，自有丫頭引領她們到偏廳梳頭換衣服。給她們梳頭的人小心翼翼地取下木簪，收好，把雙髻打散，編成三股髮辮盤在頭頂。丫頭又服侍她們脫掉純白色百褶如意裙，換上純紅色輕錦儒裙，略施淡妝。八人依列走上大殿，好象麗陽下初綻的杜娟花，鮮嫩豔麗、光彩照人。

第二加，也就是及笄禮的第四步，由李側夫人為她們加玉簪，帶有玉成之意。她們跪在李側夫人腳下，李側夫人拿起玉梳象徵性地在她們頭上梳了兩下，取玉簪插到她們的髮辮上，管事的高聲宣告第二加禮成。

第三加最為關鍵，由花太太親自取下玉簪，解開發辮為她們梳頭，並插上金簪，然後又對她們殷殷祝福、諄諄教誨，好象每一個女孩都是她的親生女兒一樣。第三加禮畢，花太太又親自給她們帶是崑崙玉打造的金絲雕花玉鐲。

丫頭捧來八個托盤，裡面是顏色鮮豔的雲錦長裙。托盤中長裙顏色不一樣，十小姐最先上前，選了金黃色的，穿在身上華麗鮮豔，襯得她金嬌玉貴、珠光寶氣，卻純真盡失。江雪選了一件淡紫色的，與紅色儒裙相配，柔媚雅緻卻不失貴氣。長裙袖子寬大，下襬垂地，腰間繡有百花圖案的金黃色玉帶相連，袖口和下襬都由金絲紋繡而成，迤邐多姿，盡顯雍容華貴。

主禮管事扯開嗓子，操著男高音的腔調，喊：“重陽吉日，始加元服，汝等上萌天恩，下昭祖德，精誠銘記，發揚光大，禮成。三禮謝來賓，九禮叩長輩。”

及笄禮成之後，向來賓敬酒是是最後一步，江雪松了口氣。丫頭端來上等美酒，她們身穿輕如蟬翼、下襬搖曳拖地的長裙穿梭在大殿，依次向族長、父母長輩和來賓敬酒，接受長輩和來賓的祝賀，誇讚聲不絕於下，不時有掌聲傳來。與其說是敬酒，倒不如說是沐家在展示家族中披香扮豔、軟玉嬌花般的女孩。太后、皇后和沐容靜都有賞賜，沐家長輩、王公候門派來的觀禮者也都有禮品送上。

回到偏廳，江雪清點了自己收到了的禮品，件件價值不菲，她感嘆收穫不小，又長了見識。拿出那件百褶如意裙，她冷冷一笑，單獨收好，是誰做的手腳，她沒必要去想，也不想知道，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

“沐九小姐。”

“戲月姑娘，請坐，剛才的事，多謝。”

“舉手之勞而已，何必言謝。”

江雪給戲月讓座，又鄭重向她道謝。做為南成遠最寵愛的四丫頭之一，她們來沐府代表成親王，自然倍受禮遇。戲月避過眾人，直接來偏廳找她，大有來意。

“好，戲月姑娘找小女有事？”

“戲月冒昧向九小姐求一樣東西。”

“什麼？”

“薰香。”戲月深吸一口氣，輕笑幾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