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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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冬兒怎麼樣了？你一定要救救他啊。”婦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抓著叔和的袖子不放。

“大嫂，他正在給冬兒看病，不要打擾他，放心吧，冬兒一定沒事啊。”含煙心裡也很焦急，怎麼突然就出現這樣的事情呢？

朱祐樘和青玄則是在一旁觀察那碗灑落的粥，並讓掌櫃拿一個乾淨的碗來，他要將灑落的粥收集起來，等叔和的驗證。

小冬的臉色有些變暗了，還吐著白沫，桂嫂已經嚶嚶的哭了起來，怕打擾到叔和又不敢哭得太大聲。

叔和的臉色則是越來越難看，含煙知道一定是遇上難題了。

“他中毒了，不過幸好吃的粥並不多，要救治也不是難題，我只是擔心其他吃了粥的人，如果幾個地方的粥都有毒的話，那得有多少人中毒？”

經他這麼一說，含煙頓時覺得心都涼了，是什麼人這麼歹毒，竟然在救濟難民的粥裡下毒？

叔和開了一個方子，讓小二去最近的藥房買藥，這些藥材並不貴，也都比較常見，只是中毒的人這麼多，他們該怎麼辦？

朱祐樘立刻起身去了粥棚，可是才走到半路就已經失去了繼續往前的力氣，路邊全是癱倒在地的難民，有的口吐白沫，有的向他們伸出手請求幫助，有的則已經一動不動了。

有個婦人抱著孩子大聲的哭泣，而孩子的臉已經發黑了，顯然已經沒得救了。還有很多人相互攙扶著想去醫館，可是走不到幾步就一起栽倒在地；而有的人在地上爬行，也不管手上身上磨出了傷口，留下一地血跡。

突然之間，朱祐樘覺得有些天旋地轉的感覺，清風是那麼的刺骨，似乎在嘲笑他的辦事不力，天空似乎灰了，再沒一絲雲彩，這就是他想要守護的黎民百姓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

含煙則是捂住了嘴，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由於太震驚悲慟，連哭出來的聲音都找不到了。

叔和也再也沒有往日的嬉笑，美麗的臉上愁雲密佈，憤恨無比，就連一向沒有表情的青玄也出現了少有的憤怒與擔心。

“立刻把姚祥給我叫過來。”朱祐樘聲音冷到極點，就連含煙聽了都有些害怕。

一刻鐘後，他們來到了粥棚處，姚祥也急衝衝的趕了過來，還不停地抹著臉上的汗。

“殿下，下官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接到有人中毒的訊息，下官立刻就派人去調查了……”姚祥一來就跪在朱祐樘腳邊認錯，可是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先不要跟我說這些，你馬上將城裡城外所有的大夫集中起來，並且將解毒的藥草都運到這裡來，要是有人敢不交出藥草，定斬不饒。”朱祐樘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下達著自己的命令，這些人的狀況一刻也不容耽擱。

“可是下官不知道需要哪些藥材……”

“需要的藥材這張紙上都有，儘量多的蒐集來，然後煎成湯藥，給中毒的人服用。”叔和將一張紙遞給姚祥，並解說了怎麼用。

“是，下官立刻就去辦。”沒想到這小子竟是個厲害的大夫，早知道就用更加厲害的藥，讓你想救也救不過來，姚祥心裡如是想，臉上卻一點都不表現出來。

“還有，派人將所有中毒的人也集中起來，方便醫治。”朱祐樘又加了一句。

“是是。”姚祥戰戰兢兢的退下了，朱祐樘卻有些懷疑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第十六章　灰色蘇州

“小樘樘，還有一點我不得不說。”叔和有些凝重的看著朱祐樘，“這次必然會有很多中毒太深救治不了的人，我們必須做好後續工作。”

“你是說……”朱祐樘沒有說下去，只是眼神更加暗淡，這些都是大明的子民啊，死後卻連安葬的地方都不能有。

“沒錯，這麼多死人聚集在一起很容易爆發瘟疫，必須及時處理屍體，最好的辦法就是焚燒，雖然，雖然……；但是這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我相信大家都能夠理解的。”叔和也說不下去了，作為一個大夫，不能治好病人就是他的失職，更何況這次有這麼多人，他心裡真的很難受。

“煙兒呢？”朱祐樘突然想起自從來到粥棚就沒有看到含煙。

“在那邊呢。”叔和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玲兒乖啊，一會兒就不疼了，那邊的哥哥已經讓人去熬藥了，玲兒再堅持一會兒好不好。”含煙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女孩兒，輕聲安慰著，眼裡還不時閃著淚珠。

可是小女孩臉色越來越差，呼吸更是出氣多進氣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