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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抬起頭,長髮流瀑般洩下,錯亂地鋪陳在淡紫色的錦衾上,柳浮玥仰著頭,一手捂著眼睛,淡淡地嘆了一聲。
精緻如玉的眼角處似乎有晶瑩的液體緩緩滑落。
他又惹她生氣了。
這一次,好像是真的。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他就不討厭她了。她幫他逃回聖焰,幫他重新得到了父皇的認可,寵他,讓他,哄他,每次見到他都笑得滿臉燦爛,就算他做了再過分的事,她也只是一笑了之,寵溺得毫無分寸——從沒有人這樣對他,從沒有人將他看得這般重要。
這樣的人,他又怎麼討厭得起來呢?
他只是,從來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懷裡的錦衾還殘留著鏡月未央淡淡的體香,讓人眷戀不已。
窗外的鳥雀嘰嘰喳喳叫喚著跳躍在枝頭,偶爾有一兩隻調皮的小鳥探過腦袋看進屋子裡,圓圓的小眼睛裡倒映著整張雕花大床,雪蓮花一樣的男子緩緩俯下身,閉著眼睛淺吻著凌亂的錦衾,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宛如親吻著最深愛的戀人。
大殿裡歌舞昇平,絲竹靡靡,琴瑟菲菲,腰身柔軟體態優美的舞伎清一色都是男人,描了胭脂貼了金的面容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卻又透著一股男人獨有的俊朗。
香氣四溢的美酒凜冽而醇厚,含一口清甜熱辣,吞入喉間的時候彷彿要把食道都燒燬,入腹之後轉而綿長溫和,所謂好久不上頭,上頭非好酒,鏡月未央整整喝了兩壺,也不見眼中有半分醉意。
“別喝了。”白朗之作勢要去奪鏡月未央手裡的酒壺,卻被她一晃躲了過去,“這上好的香妃醉被你這麼灌著可真是浪費,本來宮裡就剩得不多,你一下子喝完下次可就沒了。”
“沒了就沒了,大不了換一種,天下美酒何其之多,又不是就只有這香妃醉!”
說著,鏡月未央仰頭又灌了一口。
白朗之知道她心情不好,勸不得罵不得,當即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唇,將她口中的烈酒悉數啜進了肚裡才鬆手放開。
“哈,你想喝就早說……朕又沒不讓你喝……”
鏡月未央頓時來了興致,含了一口清酒就往白朗之嘴裡送,末了還不忘吃點豆腐佔些小便宜。
正鬧騰著,守在殿外的小公公默默跑了進來:“陛下,那人已經在殿外候了兩個時辰了,外頭風疾雨驟,再這麼下去就是鐵打的身子恐怕也吃不消……陛下真的不召見嗎?”
鏡月未央不快地蹙起眉頭,瞪了他一眼:“他愛等就讓他等著,你同他非親非故的,瞎心疼什麼?既然你這麼在乎,就同他一起淋著吧……”
“……奴才僭越了。”
小公公不敢再多說,躬身匆匆退了出去。
殿裡的歌舞一直沒有停下,鏡月未央喝多了酒,沉沉的就在白朗之懷裡睡了過去,就是睡著了眉頭還蹙著,一副折磨你折磨我大家都別想好過的樣子,端的是小孩子心氣。
命人拿了一件袍子給她披上,白朗之也不吵醒她,轉而朝宮人使了個眼色,將殿外那個礙眼的傢伙灑了迷藥抬了出去。
既然央兒不想見他,那就乾脆把他丟得遠遠的,反正他也不待見那個傢伙!
白朗之一般不會輕易對人用藥,一旦下手,那必定是猛藥。
不管柳浮玥有多大的能耐多高的武功,這一次沒個十天半月絕對是醒不過來的,白朗之嘴角噙著笑,心下不懷好意地盤算著,到了那個時候,聖焰同鏡月兩軍差不多已經開戰了。
鏡月未央再如何兒女情長,關鍵時刻卻是不會英雄氣短的。
差不多到了夜半,鏡月未央才醒了過來,殿裡歌舞未罷,卻是再沒心情觀看,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柳浮玥的情況,得到的回答卻是他早已一走了之!
鏡月未央不由冷哼一聲,起身一腳踹翻了桌子:“都給朕滾!”
罪魁禍首的白朗之靜靜地躺在她身後,對大殿中慌亂退走的眾人視而不見,眼裡慢慢都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狐狸般的鏡月未央,看她氣得臉色發青地在殿中匆匆轉了幾圈,又返身轉了幾圈。
一直等她站定了腳步,才幽幽地從嘴裡吐出來一句話:“還有一個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的訊息。”
鏡月未央深吸了一口氣,回眸看他:“你說。”
“北漠太子被救走了,暖兒也被一起帶走了。”
“嗯。”聽到這個訊息,鏡月未央反而平靜了下來,囚禁拓跋炎胤本就是個幌子,要穩住北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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