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妝臺前,胡亂撥拉著匣中物件,她挑選的肆意,看也不看,只撿了就收在袖子裡,直到她翻出那一面白藍底的釉彩玄紋鏡,青如天,面如玉,蟬翼紋。她捏著它目光沉了沉,最後面無表情地置了袖中,抿唇,看向李銀娣緩緩念:“你欠我的,就此兩清了。”
“我希望你能幸福。”李銀娣唇角含笑,忽而言得誠懇。
馮善伊蹲下身來,仔仔細細盯緊她笑:“你就是這模樣楚楚可憐著討了他的歡心?”
燭火一閃,映紅李銀娣半張臉,她緩緩言著:“我覺得你可悲。”
“我還覺得你可笑。”馮善伊搖搖頭,“不過被他睡了幾晚,你便有資格衝我耀武揚威,有資格擺出一臉的悲天憫人關懷眾生?!還不就是翻過身去,再由另一個男人睡。這,才是你生存的資本。李銀娣,你看清楚誰才是最可悲的那個。”
李銀娣依然笑著,優雅的姿態尤其像宮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女人。她沒有怒,沒有罵,只是若無其事字字清晰地言說:“至少我和他有過肌膚之親,赫連也與他有過百年好合的婚嫁諾言。只你,什麼都沒有。”
一時靜寂無音。
半晌,她終於說出馮善伊壓在心底的那句話——
“你連一個殉他的藉口都尋不到。”
馮善伊轉過身來,虛了虛眸子,不甘示弱便只能強咬住牙根以退為進:“這麼說,是我礙著你們倆眉目傳情秋波暗送。那你便光明正大與他好,何必要偷偷摸摸,半夜才敢爬上拓跋餘的床。”
“馮善伊!”李銀娣再無忍耐,歇斯底里道,“他都成了先帝,你能否不要再一口一個拓跋餘。”
“我至少能當著他面喚拓跋餘。”馮善伊咧嘴笑,嘴角卻在顫,“不是什麼都沒有。”言盡,推開室門,狂風驟卷,大步而出間,烈陽散去,烏雲遮了半邊天,一層層卷著黑霧壓逼而來。小眼睛由廊中滾來,躍上她裙間討好的歡叫。馮善伊便將小眼睛高高舉了起,小眼睛有一雙無比混濁的眼睛,她從來以為它可以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她將它掛了肩頭,下巴抵著小眼睛額頭,聲音很輕很低:“小眼睛,他真的成了先帝嗎?”
小眼睛嗚嗚著,而後“旺”了一聲。
馮善伊吻了吻它,一臉明媚的笑:“為什麼我覺得他這時候仍在宣政殿訓政呢。”
她再揚起頭來,任風拂痛眼底的痠軟,只是一瞬,她將目光投去身側,穿過枯敗的花壇,與對面之人隔庭相望。那李敷仍立在廊中,遠遠看著裙袍飛揚的馮善伊麵無情緒。他們之間無一人率先垂下頭去,善伊覺得她的目光隱約熟悉,平靜溫和中透著疏離,卻又不知道因何而熟悉。
直至西風落葉,烏雲碎塵,漸迷了視線。
馮善伊緩緩抖了一笑:“李大人,偷聽女人自言自語十足下流。”
時至午後,烏雲散去,陽光又入。
馮善伊隨著姑姑馮太妃在庭院中曬太陽,新柳微顫,竟有些開枝,素梅一束一束落了滿地,點點映紅夾著嫩綠。一時恍惚,只覺得春日更近了。馮太妃裹著毯子窩在藤椅中,閒來無事,便碎碎唸叨,也不知如何,便將話頭落了新帝。
“你怎麼就不爭點氣?聽說離拓跋餘近的女人,他好壞全收了,賊大方。”馮太妃吃了口茶,嚼著花茶中的龍眼嘆了一聲,“我是沒趕上好時候,年紀輕輕的守了寡。”
“您也想著由人收呢。”馮善伊白了她一眼,低頭繼續撥桔子,一併細細剔了絲絡和核。
“翩翩一美少年,誰不愛啊。”馮太妃說著故意瞥了她,“你就沒個意思。論說模樣,比拓跋餘更清更俊。”
馮善伊將鮮嫩的汁肉塞了她口中,一時心平氣和:“您要有那個意思,我勞赫連給您搭個橋牽個線?”
馮太妃嚼著果肉,故意撿話念道:“你說你押錯寶了吧。不僅押錯還不會看人臉色。天天黏著拓跋餘你啥也沒得到啊,赫連莘好歹混了個名位,李銀娣也有幾次一夜情。你啊,眼巴巴看著什麼都是一場空吧。聽姑姑的,我看新皇帝跟你這回準有戲。我差算命的合了八字,說你們——”
“我好歹混了個自由身。”馮善伊頓言,轉而又念,“姑姑也是,那些舊事就別總拿來噁心人。”
“你還怕被噁心啊?”馮太妃吐了吐舌頭,笑著閉眼。宮人都說,馮太妃護庇侄女,馮家滅勢後,都是由她撫育善伊,宮人眼中,這是個“雅有母儀”的賢惠婦人,只善伊知道自己姑姑背過人去是個如何德性。那才叫沒心沒肺的境界高深。
善伊見姑姑睡去,拉了拉她毯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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