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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吻她的耳朵,她顫慄著重重吐出一口氣來,閉著眼睛緊緊抱住我,我看到我留在她脖頸上的印記,像一朵朵黯然開著的花。

最後的印象是和她的抵死纏綿,最愉悅的一瞬我還想如何在荷塘滿綠的晴好天氣接回她。然後醒來後覺的那不過是一場夢,包括我們所有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包括初遇那天晴好的天氣。

醒來後我睜眼先看到的是那頂寶藍色的帳子,和我無數清晨醒來後看到的一模一樣,床頭是珍珠白的宮燈,我問隨身的蘇培盛,為何橙黃縐紗紙的換掉了。蘇培盛說從來沒有過那樣的燈,他說那種燈不亮堂。再問其他的,蘇培盛只說我這段時間一直病著,哪裡都不曾去過。他也並不曾隨我出過京城,至於若黎姑娘,他說他從未知曉府上有這麼一位姑娘。鄔先生是有一個的,住的地方是攬月軒,但前些年回鄉為母守孝,至今沒有訊息。聽梅居則一直閒空著無人住過。

我覺的無限怪異,那拉氏他們如常來向我請安,報告家事,不過是誰家婚喪,誰家添丁,一切正常的無可挑剔。

我去找十四,十四正在花廳自制一枚印章,見到我來,興匆匆的問我手藝可好。似乎我們兄弟已經許久不曾這樣自如言笑。我敷衍看了一眼十四雕制的印章,是方乾淨四個小篆,功夫不是很到家。隨口讚了一聲長進,十四笑的很開心,大聲叫,“若黎,四哥來了,自家人,斟茶過來。”

偏廳門簾輕動,閃進一個身影來,湖藍色漢裝,小巧的高底靴,低眉順眼的託著茶盤進來,微頷的臉頰上,是一對深深的笑靨。盈盈的叫了聲,“請四哥用茶。”抬起頭來,彷彿是伊人臉,卻又不是。

我痴呆了,(炫)恍(書)然(網)不知一切怎麼回事,失態的望向十四,十四卻是一臉的無辜,“四哥怎麼了?”

我懊惱而又無助,甚至有些憤怒,是有一個若黎,卻不是我的若黎,所有人都不知有她。是我有了問題,還是他們有問題,或者是他們在隱瞞。

我有片刻失神,再無心在十四府裡呆下去,十四突然說道,“四哥看情形已然大好,前些日子神志昏迷,可嚇壞了四嫂們。”

“喔!”我已經聽蘇培盛說我是在秋彌中被黑熊襲擊,幸得十三救下才保全性命,如此也是昏睡了兩個多月才醒。

回府的時候天開始落雪,下的那樣大,如我的夢境一樣,我夢見我和若黎的女子相擁在農家的草房裡,腳底是暖暖的炭火,我們熱烈而又幸福的憧憬著生兒育女的生活。

我想這個若黎真的是我做的一個夢了,我似乎不會為一個女子放棄我的大計,也斷不曾有過那般柔情。要不然,為何一覺醒來後身邊不曾有她生活過的痕跡。

或者真的是我神志不清時的一個荒唐的夢。是十三之前給的話本看的入神了。

另一場夢(十六)

康熙六十一年,皇阿瑪走完了他崢嶸輝煌的一生,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眼神中的最後一抹疲倦,那種如釋負重的疲倦。

皇阿瑪臨走前突然哀悽的對我說,“老四,我做的這個選擇是否正確呢?”

但他沒有等我的回答,深深的嘆了口氣後,便無限疲倦的閉上眼睛。我無暇悲傷,年羹堯早已控制了京畿四衛,隆科多以九門提督的身份從乾清宮正大光明匾額上取下先皇遺詔,我在眾兄弟仇視的目光和詛咒的情緒中登基繼位。乾清宮的宮階那麼長,彷彿走了百年,我方走到那龍案前,落座的那一瞬,更深的疲憊壓制的我呼吸停滯。終於走向了權利的頂端,山呼的萬歲聲沒有想象中的雄壯,竟如老邁的鐘聲亙古綿長,倒不是恭賀,而是一種示威,是要質問我在這地位上坐成什麼樣。

皇阿瑪問我,老四,我做的這個選擇是否正確呢?

皇阿瑪是在問我能否做個好皇帝,還是問的如何保全我的兄弟?

我無數次從夢中驚醒,耳邊頻頻響著皇阿瑪的問話。宮中有人傳說,當今帝位篡改了先皇遺詔得來的。我不置可否,分別厚待了我的兄弟。我想大家都爭的太累了,既然已經知道結局,不如和平相處罷。流言傳完就散了。

然而我的兄弟們卻不甘心皇權落在我的手上,我智不及二阿哥,任不比胤禩,武不及十四,甚至才比十三。任誰也沒想到皇阿瑪把江山交給了一個如此平庸的皇子。是的,我知道我是兄弟中極平庸的一個,可是,他們忘了,我是最能忍的一個,他們也永不知道,我是最真的一個。

我坐在龍椅上獨自笑了,最真的一個。

那個叫若黎的女子,一定不知道她無意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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