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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城下齊聲吶喊,無數的將士動作劃一向前猛刺。
前方土臺子上的教頭收回馬步,舉起櫻槍站直身體,猛地又跨步向前一刺,暴喊道:“殺!”眾軍跟著鼓聲再次重複枯燥的動作。
更遠處,黃塵滾滾,一大股馬兵正在奔騰,騎士們怪叫著,拈弓搭箭對著路邊的靶子紛紛放箭,馬兵掠過,靶子上像長滿了蘆葦、被射成了刺蝟。
就在這時,一個幕僚快步走上城牆,在李繼勳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李繼勳二話不說,按劍轉身便走,他下了城牆矯健地翻身上馬,一小隊鐵騎呼嘯而去。
大街兩旁,一群精壯漢子明目張膽地“哐哐哐”敲打著盔甲兵器,很多房屋都被徵用成了軍需庫。
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無論怎麼掩飾都瞞不住他整軍備戰的企圖。
走到門口,跟了他很久的親信部將楊季上前拜道:“主公,三城監獄裡的囚犯全部放了!加上徵募的壯丁,得軍一萬眾。”
李繼勳點點頭,徑直走進大堂,幾個穿甲冑的人和兩個穿長袍的人一起起身作拜。
“免禮。”李繼勳對幾個人揮手,轉頭道,“守恩,你確認王侍中(王饒)病故了?”
他的長子李守恩道:“兒依父親之命,遣快馬前往河北聯絡王侍中,但發現王侍中已病逝,城中已經發喪,錯不了!”
“李筠長女待嫁閨中,與你二弟年紀相仿、門當戶對。你即刻親自前往潞州,向李筠提親。”李繼勳沉聲道。
幕僚勸誡道:“不可,主公可派個使節前去,大公子去太危險。”
李繼勳不做理會,招長子守恩入簽押房,授以機宜。李繼勳鄭重其事道:“為父非不擔心守恩此行,但此事關乎我李家滿門存亡!一定要盡最大誠意拉李筠入夥。”
守恩正色拜道:“父親,兒深知您的苦心。”
李繼勳道:“當年為父與趙匡胤等兄弟合稱‘義社十兄弟’,十兄弟今不死既逃,為父因不在東京一時倖免。東京小人,絕不會放過我們!
現在我們不能再聽命於東京,為父想過向北走,投奔趙兄(趙匡胤)。但現在趙匡胤在北漢勢微、自身難保,千里投奔路上也禍福難料。不如起兵靜觀其變。只要李筠入夥,加上北面的李重進,河陽、河東連成一片;進可待東京動盪時圖謀大事,退可帶親軍向北入北漢,立於不敗之地。李筠攸關重要。”
守恩道:“兒定不辱使命!”
……
東京萬歲殿,符金盞也剛聽說王饒病逝的訊息。
寬敞又空曠的寢宮,建築有些年月了、陳舊而古樸,加上紫色的帷幔,這裡深色基調中帶著神秘和莊重。但也容易造成人的情緒沉重。周圍的宮女靜悄悄地侍立,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符金盞前後想了好一會兒,確定了一些念頭。不用叫柴貴休妻了,當初想讓王饒和柴貴聯姻就是為了穩住王饒……爭取的關鍵將集中在李筠一個人身上。
她的情緒不太好,不僅因為政事。剛才宦官王忠的話仍舊在她的耳邊:五天前,李煜夫婦在城西陳家,郭將軍去過一趟;昨日旁晚郭將軍也去過陳家,深夜方歸。
王忠以前就管皇城司,一個人不多的細作機構;王忠被放了之後復原職,還管著原來他負責的那些地方。
符金盞獨自坐了一會兒,便不計較了,揮手屏退宮女,對穆尚宮道:“我有些累了,要午睡一會兒,一個時辰後叫醒我。”
“喏。”穆尚宮屈膝拜道。
不多時,符金盞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忽然宮廷裡陰風慘慘,她心裡竟然還有念頭,這時在夢裡吧?
……“我的頭呢?”忽然一個聲音道。
符金盞一看,頓時嚇得不能呼吸,只見一個身披甲冑的無頭將軍在床邊摸來摸去,脖子上的血還在往外冒。把床上的毯子都濺上了許多血跡。符金盞想叫人,卻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張著嘴好似不能呼吸。
然後看到宮門口白煙茫茫,一群渾身是血的武將瞪著仇恨的眼睛,飄了進來。他們七竅流血,如同地府來的兵將。後面又來了個身穿龍袍的人,看不清他的臉,但符金盞不知為什麼知道他是柴榮!
“我又殺回來了!”那龍袍人仰頭大笑。
接著趙匡胤等人也來了,趙匡胤道:“陛下,抓她回去,讓她生不如死!”
“郭紹!”符金盞終於喊出聲來。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陽光正從偏西的方向從雕窗上照射進來,周圍一片安靜。哪裡來的悽風慘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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