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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陸家,還指著我來管,你覺得,再說那些,還有什麼意義?”

江晚樵死死盯著眼前神色寡淡的男子,兩眼發紅,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多謝你能大老遠的跑來與我道歉,以前,我是怨過你,但現在,”他苦笑了下,“什麼也沒有了。”

陸其雙轉身朝隊伍走去,江晚樵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原地,雙拳緊握,整個人彷彿被抽走了靈魂。

眼見著他快要走出自己的視線,江晚樵終於啞聲道:“其雙,還有我,還有我在,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翻牌

回京城的路上,江晚樵幾乎是渾渾噩噩毫無知覺了,他丟了馬鞭,任憑身下駿馬在官道上撒開腿地跑,天越來越黑,驛站也關了門,不知走了多遠,馬持續勞累又不曾進食,嘴角已開始泛起白沫。江晚樵索性放了馬,繼續獨自往前走。又不知走了多久,天竟下起雨來。江晚樵心下茫然,對落在身上的雨滴也不管不顧。

雨越下越大,天也越變越黑,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很有些疼,烏壓壓的雨幕中,江晚樵朦朦朧朧地想,那個晚上,其雙也是這麼一個人在郊外淋雨麼?不知他冷不冷,夏時的雨,必然比現在還大,倘若,那時候我去了,此時又是番什麼情境?

江晚樵進城的時候,天已矇矇亮,雨勢漸小,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青石地面上,濺起水花,積成一個一個的小水窩。路上行人還不多,三三兩兩的舉著傘避著地上的積水走,深一腳淺一腳,很是艱難。江晚樵卻不怎麼管,走到哪是哪。

行人們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街上這個狀若瘋狂的人,全身上下溼到透,衣服上,鞋襪上,到處都是烏黑的泥水,面色青白,頭髮散亂,簡直不是一個狼狽便能形容的情狀。然而本人卻像渾然不知,只直著眼踉踉蹌蹌地往前走。

能在這個時間起床的大都是些賣苦力的底層百姓,並沒有人認出他,都皺著眉一臉嫌惡地避開,生怕這人突然發起瘋來生了什麼事。

織錦堂江府今天一天很不平靜,先是自家大公子昨日一夜未歸,一大清早卻被小廝在自家府門前的臺階上發現,早已不知昏迷了多久。其後便高燒不退人事不省,忙亂了一屋子的大夫與下人。

餵了藥,屏退了一屋子的下人,江老爺親自在床前為兒子換毛巾敷額頭。

“晚樵,晚樵。”

看著兒子燒得發紅的臉,江劍川心中既是心疼又是焦急。

連睡覺都眉頭緊皺,是這些日子壓力太大了麼?

他擦了擦江晚樵頭上的虛汗,見兒子嘴巴微微動了動。

“晚樵,你說什麼?”他將頭低下去,耳朵貼近江晚樵的嘴巴,細細地聽。

江晚樵依然在昏睡當中,一雙俊眉狠狠擰在一起,嘴巴卻喃喃地不知在說什麼。

“是不是不舒服?要什麼?爹給你拿。”

江晚樵嘴巴又動了動,江父凝神去聽,終於聽清。

“其雙。”

“其雙。”

江劍川猛地直起身體,一張臉直沉下去,黑得像鍋底。

床上的人卻猶不知情,只皺著眉一遍一遍地喚著。

“其雙。”

“其雙。”

江父“啪”的一聲將毛巾扔回盆裡,頭也不回地出了臥房。

從病癒到現在,已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江府的一切似乎又迴歸正常,循著軌道日復一日地執行下去。而那個大雨初歇的清晨,自家未來主子的狼狽情狀就像庭院枝頭上掛著的樹葉一樣,“呼”的一下就被吹了個沒影兒。

江晚樵每日清晨起床的第一件事依然是給父親請安,然後出門辦事,晌午回府陪父親用飯,下午去鋪子亦或別的什麼地方,晚上只要回來得尚早,都會到父親房裡道晚安。

一切似乎都與以前一樣。

然而,還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飯桌上,江晚樵依然會給父親夾菜,恭敬地回答父親的一切問話,然後周到地安排好父親的一切食宿起居,噓寒問暖。但是,父子倆都知道,有什麼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原先身邊的貼身小廝六子被江晚樵一句話給打發到鋪子裡做跑堂,而後又喚了商隊裡的範三接替了他的班。跟著少爺貼身伺候的差事自然要比在外風吹雨打地跑商路要肥美的多,下人們紛紛議論是六子犯了差池惹怒了少爺,又暗自羨慕範三交了好運。誰知私下裡的議論不巧被少東家聽了去,一句冷冰冰的“怎麼?我怎麼用下人是不是還要你們教我?”給震得再也沒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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