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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帥營帳內,我發現半坼右手的中指與無名指竟被齊根斬斷,業已結成血痂。脈息微弱,身上亦深淺不一多處受傷,仿似在那地府冥漠兜轉了一圈。
“怎麼回事?”待軍醫結束診治唱喏出帳,我問。
“這一路兵荒馬亂,叫歹人斬去的。”病容輕輕沾上一笑,似不願再提地岔言道,“也好。可不是自此與那聲色犬馬一刀兩斷,再不用巧笑堆面,粉妝鉛華。”
我將半坼斷指的手握於掌中,置於唇邊,聽她娓娓道來。
“‘京師裡何人不知紅娘擅畫,湘女擅舞?我二人既然齊名又為姐妹,她能為酬知己墮樓而去,紅娘一樣可以。’莫瞧那丫頭如糖似蜜,不及湘女潑賴敢為,卻是她這一言將我猛地喚醒——你順應民心封王拜將,面上何等風光。然而此番出征若兵敗而歸,雖說難逃為將之責,或許還有生路;可假使得勝還朝,雄兵在握,太子定然更忌憚於你。保不齊會故技重施,以我們的性命相逼相迫。眾姐妹一齊商量,當下決心散了。尋到人家的便潦草出嫁,也懶管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未尋到人家的則攜帶細軟各自回鄉,投親奔戚去了。”半坼告訴我,她們各奔前程前將疲к勇ジ噸�瘓妗!爸誚忝帽�吠純蓿�饜�直鷸�椋�髁艘渙車奶槔幔�嗖瘓醯迷噯ァR換岫�勒獗滄友示×送蛉舜涼峭俾畹逆藉賈�啵�瓷�砟芡陡鑾邇灝裝綴萌思遙灰換岫�值蘭扔幸蝗舜硬喚�頤塹塗匆壞齲�吹掛���呵閾南啻��膊煌鞔稅肷�』�!奔�冶撬崮蜒裕��智孔饜ω蹋�八的閌歉鑫扌娜耍�飠岫�蠱怕杵鵠戳恕��隳�燙境び醯�材�僖舛鴉丁4詠窈篤砍留⒄邸⒃�斜詼希�サ嗇憧篩叻稍緞性儻耷0懟��沂苣切┭就匪�欣從詿說兀�晃�鶯萋釒鬩宦睢!�
一言釋出我一個輕笑。點了點頭,“應該。”
“你這人看似天下最多情,偏生又是最無情。玲瓏解語又何用?怎堪你裝糊塗、作懵懂,想遠你卻來,想近你又跑。直教人盡焦肝腸,恨不能咒你面上長疔瘡,再不得這副禍害人間的風流相!自詡是遊散無羈的青冥客,我看分明是個簸箕星、行病鬼,走哪兒哪兒遭禍殃!若世間真有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便該將你收了去,拆骨折腰剮成片兒,許倒從此紅塵清淨盛世太平……”半坼將我從頭至腳罵上一遍,每一聲都似狠出了一口惡氣,可自己卻已淚珠盈睫,潸然欲下。
“我當……承你吉言了。”真的笑了。
“簡森,當日初見我即知此生定為孀婦……”以那隻殘缺不全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斷指處的粗糙徑直劃傷了我的心口,半坼淚中帶笑道,“你可否像待妻子那般,於床頭守我一夜?”見我點頭應承,她遂闔起眼眸,吐納漸穩。
情必近於痴而始真,以至於這些摩登女性個個幻想自己是茶花女。可惜我不是阿爾芒,不是冒闢疆,甚至不是李甲——如何才能教她們明白?“情”這一字,有時甚至不若“凶終隙末”,不若“素昧平生”。
天至五更,半坼睡得很沉。我走出軍帳,坐於地上,風打臉沙捶肩,感到無比疲倦。
“殿下,洗臉。”端著盆不知哪裡摳下的水,猛一下出現在我眼前——須知大漠邊境,水貴於黃金。渾似楊戩投胎三隻眼,自打救他一命,那小兵總能對我精準定位,冷不防從哪裡冒出來嚇人一跳,簡直使人疑心他在暗戀我。
“小兄弟,取壇酒來。”
“殿下,軍中不該飲酒——”
“酒這東西,妙得很。對影獨飲時實在苦澀難嚥,曲水流觴固然風雅卻未免太酸,唯獨二人挑劍開樽最為甘味芬芳,回味無窮;不醉不夠盡興,大醉又有失態之虞,而淺醉三分——”接過他抱來的酒罈,揚手大飲一口,搖頭徑自笑道,“便能叫人悲暫息、喜亦駐,慵看陰陽晴雨,雲捲雲舒。”
“不該與你說這些。”見那孩子兵一臉懵懂,又展露欣喜嚮往之色,順將酒罈遞給他,“你多大了?”
“十二……不是,十五。”不知深淺地大飲一口,顯然是被那股辛辣嗆得咂嘴吐舌,眼淚奪眶。
大笑,“味道如何?”
“好……好喝……”臉蛋通紅,邊咳邊說,“比井裡的水還好喝……”
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我說,你去替我傳一聲軍令:昨日大敗樊兵,元帥設宴酬軍。特准駐守糧草於解子道和陽景驛的軍士一同前來。
3
來者俱是樊涼高手。趁夜色掩護,輕而易舉躲去了漢軍哨探的眼線,與我會合。
“哲巴亥墮馬受傷並無大礙,現正臥於榻上哼哼唧唧——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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