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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人流似潮,卻有一人倒峽逆波般穿行。他穿天青色的錦緞長袍,面無表情,踉蹌走到玉音衚衕裡種著一顆大榆樹的人家門口,但見白燈籠換了貼著東閨集豔圖的五彩宮燈。門戶大開,琵琶聲聲韻悽婉,追魂攝魄,從深閨之中傳來。孟子鶯拔步而進,門內一改往日幽靜之氛,流光溢彩,廊下一路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細巧花燈,院中花木春梅綻雪,秋蘭披霜,銀缸高懸,燦若明霞。老宅煥然一新,卻半個人影也不見。孟子鶯隨樂音而行,不久便來到當日沈懷秀見他的那個小院,四面出廊,朱樓畫棟,屋中燈火通明,琵琶聲如泣如訴。
孟子鶯立在門口,屋裡陳設已和當日所見兩樣,四壁都重新佈置過,擺著歲寒三友之類的新鮮花草,溫香拂面,堂上設著流水席,一人正自斟自飲,下手坐著一個穿紅衣服的妙齡女子,手裡一把紫檀琵琶,輕攏慢捻。飲饌精美,家伶出色。那人一抬頭,聲音飛珠濺玉般好聽,是孟子鶯瀝血滴髓一生也忘不了的。
那人拍手笑道:“紅蓮,我沒有說錯吧,貴客來了。”
孟子鶯釘在門口,眼直直看著他,喚了一聲“哥哥”,話剛出口已是淚流滿面。
那人輕嘆了一口氣,轉而向彈琵琶的女子道:“紅蓮,你下去吧。”
那女子行事簡便俏麗,捻子當心一撥收了琵琶,並無二話徑直往後房去了。
琵琶聲餘音繞樑,孟子鶯慢慢委頓在地,手腳漸漸恢復知覺。他卻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不動,一任淚水橫流。
席上那人站起身來,他看上去三旬多的年紀,五官和孟子鶯有幾分肖似,亦是俊美非凡,身上穿著玉色斗紋錦的袍子,披白狐皮斗篷,行動間帶出袍角一朵小小的白蓮花,因是同色暗紋秀,尋常人輕易看不出來,富貴風雅,世人難得相兼,此人卻佔全了。
孟子鶯見那朵蓮花慢慢朝自己過來,眼淚流得更兇了,輕聲喃喃道:“哥哥,孃親。”
孟子攸將他從地上抱起來,放在圈椅上,從袖裡摸出一塊錦帕,替他擦面上的淚水,帕子帶著他身上的冷香,孟子鶯只聽他道:“阿寶,原來你還記得叫我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五章
白石為欄,環抱池沼,一塘的芙蓉花亭亭淨植,含苞怒放。花愛水清明,水憐花色鮮。花開水上香,花落水流紅。
塘中一個小小水榭,一個少年人倚著闌干,頭頂蓋一片青綠荷葉,安然沉睡。恍惚中有人在扯他的褲腿,他倦眼初睜,低頭一看,但見一個三四歲的童子正抱著他的腿往上爬,嘴裡含混喊著“哥哥”,嬌憨可愛。
他喜笑顏開一手撈起小童,抱在懷裡,那小童活魚一般不住扭捏身子,稚氣道:“哥哥身上好香,比娘娘還香。”
少年彎著眉眼,逗他道:“哥哥身上有冷香丸,小九也要嗎?”
小童偏頭道:“在哪裡,我要。”
少年一手在他面前一揮,掌心裡滾出一顆五彩糖丸來:“小九吃了也會香香的。”
小童便伸手來抓。
忽然憑空傳來一聲嬌叱:“不許拿”。
小孩子便縮回手去。
少年往水上望去,一個錦衣少女沿著曲折欄杆匆匆而來,到了水榭,雙手叉腰,粉面微怒,大聲道:“大公子,你上月回來偷塞雲片糕給小九,小九吃了鬧了幾天肚子,臉都瘦黃了,這才補回來。夫人說,你再混塞東西給小九,仔細你的皮要緊。”
那少年嘻嘻笑著,一點也不生氣,抱著小童迎向她,一手卻偷偷把糖丸塞在小童的荷包裡,道:“碧鴛姐姐說的是,子攸知道了。”
碧鴛面有得色,要伸手來抱小九,小九卻扭著身子緊緊抱著少年的脖子,不願意過去。
碧鴛眼睛圓睜,正要發火,遠遠地塘邊傳來婦人的聲音:“阿寶,回家吧。”
那小童清脆應了一聲,碧鴛這才順利接了手。少年往塘邊高閣望去,紅杏青帘,綠窗油壁,不見佳人影。
寒夜夢迴,腸斷肝摧。
孟子鶯含淚看他,兄長眼角邊多了幾條細紋,臉頰也是消減,然而目中深邃之色一如往昔。
孟子攸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手指凌空虛點數下,封了子鶯穴道,一手捏著他的脈門,一手掀開領口。他的手指細長,帶著薄繭,是長年練琴練劍留下的,體溫似乎比少時更低,冰冷的觸感讓子鶯不禁打了個寒戰,只有袖裡帶著的熟悉冷香令人稍覺懷念。
孟子攸淡淡道:“是傷在白朮的迴風舞雪下吧?懷秀太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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