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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啟這才明白王淳的意思,與那一次遇刺不同,此時他心裡卻是說不出的興奮和緊張,忍不住輕輕嗯了一聲。
兩次都是面對可能會威脅生命的危險,為何這一次卻會感到如此迫不及待?是想看這個傢伙到底有什麼本事嗎?還是說這一次,直覺告訴他,現在自己很安全?
承啟想了一下,應該是後者,他的目光落在王淳寬闊的後背上。這個人現在很憤怒,承啟可以感覺到,自從那瞄向自己的一箭射出後,王淳整個人的感覺就像從一頭忠厚的黑犬變成了一頭危險的野獸。這頭野獸現在肌肉緊繃,一副隨時要出擊捕獵的樣子,承啟甚至可以感覺到那身體蓄勢待發的力量和……壓迫感。
這頭危險的野獸是我的。
馬上的人也察覺到氣氛的變化,忍不住又從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這一次瞄準的卻是王淳。
王淳眼神冰冷的望著他:“人渣。”
人……人渣?
不光是馬上那人,連承啟也是一愣。雖然剛才那一箭是射向自己,但以承啟一貫的思維方式,這做法離人渣還遠的很。都說兵不厭詐和擒賊先擒王,這明明只是對付敵人的謀略麼……
“又不是不放你主子,不過是問問你們來歷。怎麼,敢在天子腳下行兇,卻不敢說出自己姓名嗎?”王淳死死盯著馬上的人,眼中怒火中燒。“若想打,我奉陪。玩什麼暗箭傷人的把戲!”
一想到剛才自己情急之下的擲出的短劍,王淳心裡就是後怕和憤怒。萬一擲偏了或是力道不夠,承啟可能就已經……他不敢再想下去,拳頭卻越攥越緊。
他牙關緊咬。
“他若受一絲傷,我要你們幾個。”目光冷冷的看了諸人一眼,最後落到馬上人的身上,“死無全屍。”
承啟愣住了。
這是那個眼睛一向溫暖溼潤的男人嗎?在那個黑暗血腥的夜裡,他聽到殺人的命令還會猶豫,在給自己按穴位時,他的力道穩重輕柔。一想到正是這雙手剛才單靠手勁硬生生掰斷那人的胳膊,承啟心中不由一個哆嗦,隨後是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雀躍和歡欣。
這是我的侍衛啊。
馬上的人卻慢慢放下了弓箭,對著王淳施了一禮,口氣和緩了許多:“在下羈縻州雷家堡堡主雷逾淵,方才多有得罪,伏乞見諒。”隨後又誠懇的說道:“那人是羈縻州知州之子轍恕,是來京師就學讀書的。”
他態度轉變之快令王淳措手不及,滿腔怒氣也不知該不該發作。承啟聽到此處卻明白了,朝廷為了防止藩屬勢力在偏遠地方坐大,因此才定下這麼個計策,凡是將來要繼承藩國的繼承人,必須要到京師讀上五年書。一則可做人質,二則教育他們學習儒家的詩書禮樂,洗洗身上的暴劣之氣,日後造反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了。
承啟想到這個計策還是當年自己向文宗建議的,忍不住心裡苦笑。他也知王淳眼下反倒不好發作,便走到王淳身邊,道:“既如此,且讓他們將那個轍恕抬回吧。”又望向雷逾淵,微微點頭:“原來你是羈縻州雷家的人,難怪你說他不是你主子。”
雷逾淵也不答話,對王淳道:“在下已報上名字與來歷,還想請教這位英雄尊姓大名。依在下之見,仁兄武藝高強一身正氣,必然不會是泛泛之輩。”
王淳也不知該不該回答,將目光投向承啟,似乎在等他的吩咐。承啟心中一陣得意,嘴角往上一勾,眉毛一挑,笑得燦爛如五月春花:“他哪裡是什麼英雄?他是我的……人。”
剛才他心中想的,差點就順嘴溜出來了。
侍衛不能說,野獸不能說,緊急關口急中生智,一句話說出來卻曖昧無比。
王淳登時便臉紅到脖子根,雷逾淵詫異的將兩人望了望,終於露出瞭然的表情哦了一聲,潘樓酒店二樓邊喝酒邊偷眼瞧熱鬧的承康一口酒全噴在了桌子上,嚇得眾人捶肩的捶肩,一迭聲喊人的喊人,忙亂的不可開交。
承啟兀自不明所以,仍舊得意洋洋,下巴一抬:“把劍撿起來,人還給他們,我累了。”
幾個隨從把斷了胳膊和腿的轍恕抬上了馬,王淳紅著臉低著頭去揀劍,雷逾淵望著王淳揀劍的背影搖搖頭,忍不住高聲喊道:“這位……英雄,你若
15、15。潘樓街和潘樓酒店 。。。
在開封,日後必會再次相見!”這一次,英雄二字喊的底氣十分不足,說完也不待二人回答,帶著一眾人騎馬離去,馬速卻慢了許多。
王淳紅著臉回到承啟身邊,承啟剛才那一句“我的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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