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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久了後,裝線脫落,加上印墨模糊,所以才要取來對照著排比。」
我聽得似懂非懂,愣愣點著頭,不禁瞧著他做事兒。
「……不看書了?」
半晌,傅寧抒忽道,目光看也沒看來。
我忙低頭,趕緊伸手拿過書,可翻了幾翻,又瞧向了他,忍不住問道:「先生,那……林先生去哪兒了?」
「他也去取書。」
我喔了一下,又問:「先生……怎麼書庫這樣大,不多請一個人來整理?就讓林先生一個人來,不是永遠都整理不完麼?」
「……」
我自顧說了下去:「只有林先生一個,很辛苦啊,他好像還有別的事兒要忙,這樣很累呢……」
傅寧抒停下動作,就看了過來,「……他沒說麼?」
我微微睜眼,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傅寧抒輕沉了口氣,道:「書庫這裡,是除了他之外,還有我,以及席先生一塊兒幫忙整理的……」
我咦了一大聲,是這樣的啊……
還以為書院真對林子復那麼苛刻呢,原來是有三個人……可是,我又疑惑,怎麼遇到的都是林子復,也沒見過席夙一。
傅寧抒他是會來,但……
我忍不住就問:「可怎麼都只看到林先生啊?」
「……我們是三個月輪一次,一次只一個人,比較好做事兒……」傅寧抒打斷,說完停了一停,又說:「好了,這些不用你擔心,看好你的書。」
我只得閉口,怏怏的再翻起書看。
不用說啦,情形是和方才一樣的,怎麼都是看不懂——這要是能看懂,也不會拖到現在啊。
我悶悶一陣,霎時,腦筋一動,才想起來可以問傅寧抒的嘛……於是就喊他:「先生……」
「嗯?」傅寧抒沒看我,應了一聲。
「就是……」我慢吞吞的說出口:「我有點兒弄不懂一句話,就是心不同兮媒勞,恩不甚兮輕絕的意思……」
傅寧抒像是想了一想,然後說:「這是說,兩個人若心意已不相同,就算有人居中協調,這樣的感情仍然輕易能斷。」
我哦了一聲,腦中恍恍的想起來,對……上回席夙一也是這麼解釋的,於是又問:「那這個……石瀨兮淺淺,飛龍兮翩翩是什麼?」
這句也是老想不通,怎麼一會兒石頭,一會兒又龍的……
「……這是一種情景的描寫。」一會兒,傅寧抒才說:「以字面上來解釋,就是形容石灘水聲飛濺,舟於行於上,輕快翩飛。」
原來是這樣啊……我恍然點頭,想著要再問,他忽地一嘆,就伸出手來,對我道了句話。
「把書給我。」
「喔……」我愣愣起身,過去把書遞給他。
「明兒個怎麼考?」傅寧抒拿過後,沒急著翻,只是問,
「要點名兒問的……」我小聲回答,又補了一句:「得用自個兒的意思解釋。」
傅寧抒唔了一下,問:「就這兩篇麼?」
我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
傅寧抒瞧了來,「都讀過一次了?」
「……讀過兩次。」我說,瞧他微挑起眉,囁嚅的道:「昨晚就看完了,可意思怎麼都不明白。」
說完後,還以為會被叨唸怎麼不仔細聽席先生講課,卻只聽他問,是不是分開來看的?
我有些愣了愣,才點了點頭……
傅寧抒這才翻了一翻書,說:「這兩篇不能分開看,分開看不好懂得意思……」他看了我一眼,平淡道:「這是在講兩個人,但卻是同一件事兒,是講一個陰錯陽差,使得兩個人無法如約碰面,而造成了誤會傷心,不過,這兩個人心裡,還是相互懷有感情,所以就不在意了見不到面的委屈和誤解,重新懷抱著見面的期待,所以表面上看來是悲劇,實際上結局是皆大歡喜。」
兩篇的內容,被他說得像是很簡單……
我聽得朦朦朧朧,可卻隱約想起了課堂上,席夙一講解的意思,好像真是差不多的。
「好像一篇故事……」我怔怔的道。
「唔,也是能當成故事來讀的。」傅寧抒淡道,闔上了書,遞還給我。
我接過,便聽他問聽明白了沒……
「就是……講兩個人因為誤會沒見上面……」我想著說,「後來不生氣了,重新等待對方到來麼?」
「嗯。」傅寧抒微微點頭,「若點到你,就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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