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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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貼著我的前胸劃過，像死神的飄飛的衣袂，緩慢而冰冷的吹拂，帶走一切鮮活的氣息。

呼吸灼痛而乾熱，肺葉像破敗的風箱一般，被刮出硬生生的疼痛。

該死的！

危險的刀鋒旋轉著，每一次攻擊，都險險的貼著面板劃了過去，衣服被切割的支離破碎。

我狼狽的躲避著，每一次呼吸裡都充滿了死裡逃生的慶幸！

怎麼辦……

這種僵持根本維持不了多久，我小心翼翼的盯著逼近的血嬰，冷汗不住的流下。

我不能殺他，卻也根本無法保證自己不被殺死。

命運，似乎在跟我開一個玩笑。

白颯羽現在就在外面。

他現在在幹什麼……

他是不是在為了救我而浴血奮戰？

他是不是又在瘋狂的殺戮中通紅了眼睛？

我不知道。

我聽不見遠處硝煙四起的聲音。

聽不見子彈尖銳的嘯鳴，聽不見炮火狂怒的咆哮，更聽不見那些血與骨崩碎時的慘烈與哀嚎。

我只是在這個繁華的盛典裡，音樂的環抱中，一次又一次的和死神擦身而過。

我踩著最狼狽的舞步，在跳一隻怪誕的舞。

怪異而凌亂的步伐，顛倒而混亂的躲閃，我就像是在逃……卻逃不出命運的死死糾纏！

“哈哈！你躲吧！我看你還能撐多久！！”血嬰瘋狂的攻擊著，自殺一般，毫不留餘地。

終於，我被逼到了角落。

怎麼辦？

我恍惚看著顫顫悠悠的朝我走過來的血嬰。

他的臉上，滿是將要得手的狂喜。

我不僅想起了與他的第一次見面。

他穿著黑色的風衣站在黎明的曙色裡。烈烈的風中，容貌模糊。

在他的身邊，放著一個大提琴的盒子，像一個落魄的藝術家。卻誰也不知，裡面放的是威力巨大的火箭筒，他要奏響的，是送給死神的葬魂曲。

那時候，他神秘而優雅。

白髮，紅瞳。

頑劣的不可一世……這樣的他，才是那個被吉爾森深深愛戀著的那個人吧。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我卻胡思亂想了起來……垂下眼睛，我扯了扯嘴角，勾起一個苦笑。

抬眼，我看向血嬰，卻覺得他的動作緩慢了下來。

世界突然安靜了。

嘈雜的音樂和人聲都一起消隱。

繽紛的色澤，顛亂的思緒都像潮水般褪去——它們一併，退化成沒有任何情緒的空白。

只有我一個人。

站在這一片最乾淨的荒蕪裡。

遠處，有很多人笑鬧著走來。他們的身影穿過血嬰，慢慢凝實。

那是小默。

她頭上的辮子翹的高高的，一邊和狗子和阿平搶著那隻叫小緣的毛公仔，又一邊歡笑著跑開了。

一個人慢慢的靠近，金色的落葉在他身邊輕慢的飄落。陽光繾綣，照亮他永遠笑的溫和的臉。他扶了扶臉上的眼鏡，又繼續讀著手中捧的書，慢慢的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那是陳柯。

在他身後，年進點燃了一根菸，他目光深沉的看著前方的人，溫柔而悲傷的勾起了唇角。

接著，還有很多人。

周辰，周夕。

石頭。

養父。

還有吉爾森。

肖恩。

他們的臉有的模糊，有的清晰。

他們一個一個的，從我身邊擦身而過。

最後有一個，他背對著我。

他站在那裡，緩緩的轉過身來。

你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火焰，明明有著最高的溫度，卻總是冷冷的燒著。

他就有這樣的一雙，藍色的眼睛。

白颯羽站在那裡，容顏妖美如畫，像一個來自異世的誘惑者。

他慵懶的笑著，向我伸出了他的手。

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我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

背靠著堅硬的鐵質欄杆，我看向瘋狂朝我撲過來的血嬰……就在他要被我手上的刀狠狠刺穿的那一刻，我鬆開了拿刀的手。

“砰磅！”

嘖……好痛！還是躲不過去呢……

血嬰的刀噗嗤一聲，整個沒入我的腹部。劇烈的疼痛讓我差點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