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割了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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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政殿。
崇明帝高坐髹金雕龍木椅,後背佝僂卻未靠在圈椅式椅背。
手肘抵向扶手,單手去接徐公公雙手奉上的茶水。
殿內百官眼珠子軲轆轉得靈活,各自不斷用眼神交流,不敢出聲。
崇明帝饒有興致掃了眼踧踖不安的陸崇。
又將視線重新挪動,定格在雙腿發顫,整個人趴在地上行禮的人犯身上。
“你說祁夫人狂悖不孝、忤逆不道……還賄賂廷尉府衙役。”
崇明帝居高臨下睥睨,審問道,“你所說的這些罪名,可有證據?”
趴在地上的狼狽男人不敢抬頭。
聽到質問的聲音,略略快速看了眼崇明帝,又猛地低下頭。
他嚥了咽口水,鼓足勇氣粗聲大喊,“有!我有證據!”
“我曾親眼看見雲皎月欺辱長輩!”
“她動輒辱罵祁家長輩,連親婆母都不給糧食吃!”
“這件事情,流放途中的人犯,人人得知!”
吳千滿眼都是對雲皎月的恨意,擲地有聲道,“陛下要是不信,可以隨便傳召當初的人犯來回話!”
“我剛剛所說的話,要是有一句是假話,就讓我即刻不得好死!”
吳千越說越激憤,因為雲皎月的殘暴,他變成了殘缺的廢物!
不僅不再有尊嚴,甚至連個男人都不再是!
他,做夢都想報復雲皎月!
嫌辱罵長輩這種事情不夠大——
合理猜測,“我前幾個月在岷縣碼頭當腳伕,偶然聽人議論,說是當今狀元生母和親祖母全沒了,要回青州遷墳祭祖。”
“雲皎月本就恨她們入骨,和她們二人勢如水火。”
“我想,她們定是被雲皎月這個毒婦給害死了!”
吳千神神叨叨借題發揮,“還有,雲皎月肯定勾結了流放途中的衙役!”
將話題拐到賄賂官員衙役這件事上。
“我們小老百姓都知道,衙役押送流放人犯,少不了要從人犯
手裡撈好處!”
“衙役們認錢不認人,能允許雲皎月沒半點囚犯樣子,允許她一路吃香喝辣,必然沒少收銀錢!”
崇明帝威嚴的容顏閃過一絲不滿,粗糲指腹不斷摩挲左手上戴著的玉扳指。
他是一國之君,不是不能管賄賂衙役這種小事。
他是不屑管。
水至清無魚,衙役俸祿由縣衙自籌發放,每月到手的銀錢少得可憐。
就算在押送人犯的途中,真撈了些銀錢又如何?
誰讓人犯本就犯了律法,多受些磋磨也無可厚非啊!
他根本不關心底層衙役有沒有受賄!
他關心的,是他大齊的這些衙役,能否辦好手頭上的差事!
能否維持大齊的秩序和安穩!
徐公公跟著崇明帝多年,知曉自家主子根本不樂意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更何況他看雲皎月那個小妮子很順眼。
如今,女人立下救治皇子的功勞,即使沒有九皇子這檔子事情,崇明帝也會看在雲皎月救治安遠公主的份上,饒了她。
破天荒替雲皎月說話,“你這人犯說話好沒道理。”
“你說陛下可以隨意傳召當初的人犯,他們都能證實你所言非虛。”
“可你恐怕不知道,幾月前被流放澤州的那批人犯,他們各個因為祁夫人挖山開礦,在沙橘村安居樂業。”
“他們感激祁夫人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替你作證?”
徐公公悶哼,對著崇明帝畢恭畢敬行禮。
又扭頭蔑視吳千道,“況且,祁家大房長輩之死,大荒縣人人稱讚祁夫人在艱難的起家之時,拿出銀兩厚葬。”
“祁夫人連風水都考究至極,特地尋了處坐北朝南面相青州的寶地。”
“因此,她又怎麼可能不孝?”
陸崇一臉茫然,有些懵。
完全沒料到政敵會為自己的女兒開脫。
他本身也是不信雲皎月會做出不孝的事情。
那會兒在滄州,他
認下雲皎月當義女,就派聶韜探查過雲皎月的底細。
聶韜說過,他這個女兒,除了太過愚孝,也沒什麼別的毛病。
在青州祁家的時候,就算每日被責罵捱打,也從沒在祁長瑾面前哭訴。
算是受盡了婆母和長輩的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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