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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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就總往自己身上套。

他咳了兩聲讓自己恢復一如既往的平靜，他說：“其實喜歡這種事情，並不關乎性別，如果是真愛，性別不是問題的。”

程澄眨眨眼，她說：“老師你的意思是同性戀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對麼？”

韓清彥點點頭，也不知道是在給他的小徒弟講還是在給他自己說，他說：“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你要知道全世界其實沒有多少人是絕對異性戀的。大多數人只是一輩子都沒有遇到那個讓他動心的同性罷了。”

他這樣說著，突然覺得這麼說好像不太好，萬一小徒弟接受了這種知識之後朝著百合的路上策馬奔騰收不回來了怎麼辦。這樣想著，他便補充了一句：“不過從社會和人類角度來說，同性戀還是比較異類的。所以小澄老師還是希望你以後能和男孩子在一起的。”

程澄盯著韓清彥不說話，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半晌，她再次開口道：“老師我昨天看了本書，名字叫《錯》，作者……作者名字是四個字的，叫什麼繁……”

小女孩兒好像是沒記住，但是這個名字對韓清彥而言簡直不是一般的耳熟。他幾乎是在小女孩兒卡住的第一時間就開口道：“你說的那個作者是不是叫知原其繁？”

程澄想了想之後點點頭，然後說：“我第一次看這種小說，老師你不是說有愛就可以麼，為什麼主角明明也相愛，最後還沒有在一起？”

她問完這個問題之後，沉默的人卻變成了韓清彥。《錯》這本小說韓清彥記得很清楚，就是因為這本書，他才愛上的知原其繁。

書的內容沒有多高大上，說起來用的梗還有些老套。兩個從小玩兒到大的男生在十幾年的相伴中漸漸對對方產生了一種超過了友情的感情，在高中快要結束的時候兩人一起看了一個同志電影，從此為自己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們都意識到了其實兩人之間的友情已經變成了愛情或者親情，所以也順其自然的在一起了。

大學四年蜜裡調油的熱戀甚至讓兩人忘記了同性戀其實是一群不被社會主流接受的人群。

直到工作之後，父母的催促，多事兒者的指指點點，社會輿論的壓力，終於導致兩人維持了七年的感情完全破裂。

小說的最後，是多年以後兩人帶著各自的妻兒，在當初初遇的那個小鎮上偶遇。只是直到擦肩而過，也沒有一人說出一句哪怕是“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之類的問候。

全文很狗血很俗套，但是卻把當年剛剛發現自己性向有問題的韓清彥嚇了個半死。看完那篇文之後他好像就給自己加了一個三次元gay都是悲劇的思維套路，所以才會有一個不錯的長相卻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男朋友。

那文是很久以前看的了，但是現在被程澄這麼一提起來，韓清彥覺得好像還是記憶猶新。

而且還在一個自己正被同為男性的小學弟追的情況下提起來，讓韓清彥心裡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不知道程澄的問題該怎麼回答，又或者說是他潛意識就一直在迴避著這個問題。所以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只是用一種有些失落的語氣對程澄說：“繼續上課吧。”

程澄還想問什麼，但是見老師一點兒想回答她問題的意思都沒有，最後還是把心裡的那些小問題吞回肚子裡去了。

韓清彥要帶的家教課不止一節，不過從程澄家裡出來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好像找不到狀態了。《錯》的結局就像是無法清除的彈幕一樣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像是在不停的提醒他，喜歡男人的事兒只要永遠埋在心裡就好了，沒有必要也不應該說出來並且在三次元付諸行動。

原本想到小學弟時會不由自主高興一點兒的感覺也變成了一種說不出的酸澀。

當天下午帶完所有課回宿舍之後，韓清彥開啟手機刷了一下男神的專欄。男神總是這樣說到做到，說好了不是日更的東西完全不能妄想他每天都更。

本來就有點兒小失落，還沒有能讓他把失落轉為愉悅的更新，韓清彥覺得自己更加失落了。

開啟QQ之後發現上面有幾條未讀資訊，全都是來自同一個人的訊息。那個人不用說，就是打算從今天開始瘋狂追他的那個看起來蠢蠢的小學弟。

那幾條留言的內容都差不多，也就是問他在不在有沒有回宿舍之類的問題。韓清彥看著那些留言，原本心裡的那種被人關心的溫馨全被一種名為悲劇的感情替換了，他手指在鍵盤上抖了抖，最後還是發過去了一句話。

【羲和：齊初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