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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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傅寒舟出事，蘇雲景不敢耽誤拿起聽筒回撥了過去。

剛撥通蘇雲景就隱約聽見，門外傳來了諾基亞獨有的鈴聲。

他心裡一驚，放下電話躡手躡腳走到門口，然後將房門開啟了。

樓道的冷風從門縫灌了進來吹得蘇雲景直打哆嗦，他探出腦袋就看見暗黑處坐著一團影子。

“傅寒舟？”蘇雲景的聲音極小，他怕吵醒別人。

那團影子動了動，起身走向了蘇雲景，他走近之後蘇雲景才發現的確是傅寒舟。

傅寒舟渾身髒兮兮的，身上跟臉上都沾著泥土，像是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兒。

見他臉色蒼白如紙，蘇雲景連忙將他拉進了屋。

“噓，跟我過來。”蘇雲景抓著傅寒舟冰冷冰冷的手，帶他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好門蘇雲景轉頭擔心地問他，“你怎麼大晚上跑出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有蟲子。”傅寒舟薄唇慘白像覆了層寒霜似的，眼睫輕輕發著顫，“我床上有很多蟲子。”

蘇雲景眉頭攏了起來，大冬天哪來的蟲子？

但看傅寒舟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蘇雲景突然想起了一種可能。

小說裡曾經提到過傅寒舟遺傳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偶爾會出現幻覺。

這也是傅寒舟喜歡上女主的原因之一，因為跟女主待在一起時那些亂七八糟的幻覺會消失。

蘇雲景沒想到傅寒舟這麼小就開始出現幻覺，他既心疼又無奈。

他可不是女主，沒有那個本事讓傅寒舟的幻覺消失。

蘇雲景揉著他的腦袋安撫，“我這裡沒蟲子，你今天晚上在這裡睡吧。”

傅寒舟輕輕點了一下頭，纖長的睫毛被夜裡的寒氣打溼了，密密鋪在眼皮上像一隻遭了風雨的蝴蝶。

蘇雲景從來沒見過傅寒舟這樣心裡跟著一酸，他抬手擦了擦傅寒舟臉上的土。

傅寒舟整個人彷彿一塊冰，寒氣從他骨頭往外滲，蘇雲景被他冰得起了層雞皮疙瘩。

“先把衣服脫了，去床上暖一暖。”傅寒舟身上都是土，臉上跟手上也沾著不少。

怕吵醒宋文倩跟陸濤，蘇雲景沒敢帶他去洗漱。

傅寒舟雙手凍僵了，半天解不下來一個釦子。蘇雲景實在看不下去，上前利索地幫他把衣服脫了。

折騰這麼半天被窩也有些涼了，蘇雲景讓傅寒舟趕緊鑽進去。

怕傅寒舟會冷，蘇雲景從衣櫃翻出幾件棉襖蓋在了棉被上，然後才拖鞋上了床。

蘇雲景剛躺下就察覺到了傅寒舟的不對勁，“怎麼了？”

傅寒舟死死盯著天花板，身體繃得像一張拉滿的長弓，“它們進來了。”

-

傅寒舟至今還記得那個女人穿著一身紅衣，從高層跳下時彷彿一支豔麗的海棠花。

她被風高高吹起，又狠狠碾碎在水泥混凝土裡。

傅寒舟看她瞪著眼睛，肢體極度扭曲，嘴唇翕動時喉間有什麼東西往外湧動。

不多時無數白花花的蟲子從她嘴裡爭前恐後噴了出來，就像噴雪濺玉的泉眼，瀉出了密密麻麻的白蟲。

那些有著尖銳口器的蟲子貪婪地吞食著女人。

她的面板逐漸鬆垮，白蟲不斷從她身體噴薄而出，然後飛快朝他爬了過來。

再後來傅寒舟的眼睛被拉著他的警察捂住了，那些蟲子也跟著消失不見。

現在它們又冒出來了，如同附骨的蛆蟲沿著牆壁爬滿了天花板，一層又一層擠在一起，密密匝匝。

因為太多太密，湧動時擠下一連串有著醜陋猙獰口器的白色蟲子。

那些蟲子迅速朝他湧來，就在這個時候傅寒舟突然被人裹住了。

蘇雲景看不到傅寒舟的幻覺，但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也能猜到是怎麼回事，所以拽著被子將傅寒舟從頭裹到尾。

蘇雲景輕輕拍著傅寒舟的後背，“別怕，那些蟲子進不來的，你看我把被角兒都掖緊了。”

傅寒舟沒說話，只是抓住了蘇雲景的袖口，像溺水的人遇見一根救命稻草。

蘇雲景摩挲著傅寒舟的後頸，除了不斷重複‘別怕’以外，他多少有點詞窮。

懷裡的小傢伙難得露出脆弱的一面，單薄消瘦的身體顫慄著。

蘇雲景沒女主那個技能，抱住他就能讓他腦海裡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