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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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

聽見這大逆不道的犯上之言，衍微氣得眉毛倒豎，驀地張開雙臂，磅礴的力量將司命“嘭”地一聲爆成血霧。

玲瓏和敏言嚇得尖叫出聲，淒厲不絕。

司命做了數萬年的上仙，對天帝也曾是熱忱地敬愛、擁護。可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叫他這樣毫不猶豫地殺掉了。

太冷血了！此人冷血的程度已經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他們不可能有活路了！

柏麟再次嚥下一口鹹腥，嗓子眼彷彿要燒起來一樣。摯友相殘、至愛分離、屬下慘死，他苦心孤詣守護的三界，竟被這樣一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不過是片刻的時間，白玉發冠墜落，滿頭青絲盡成雪。散落的長髮，掩住了他流下的一滴血淚。

明明柏麟的陽壽還無盡漫長，但在這短短的片刻當中，他似乎已經度完了自己的一生。

衍微以睥睨之姿、居高臨下地看著柏麟，猶如貓戲老鼠般揶揄道：“不要著急啊，你就是下一個。”

“帝君！”騰蛇與四大聖獸頓時哀慟不已，彷彿下一瞬就會看到柏麟血濺當場的畫面。

柏麟的氣息的確越來越微弱，似乎隨時會失去生機變成一尊一動不動的冰冷雕塑。羅睺計都和無支祁心焦地對視了一眼，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但是他動了！

柏麟驀然抬頭，“我決不會讓這三界，繼續落在你的手裡！若我要生，你亦不能判我死！”

他身上掀起一股不屈的生機，悍然衝破了死意！

“縱使我已無戰心、無戰力。可我，還是要戰！”最後四字擲地有千鈞之力，似乎震得整個中天神殿都在劇烈晃動、隨時會倒塌下來。

柏麟長長的銀髮在空中亂舞，單薄的身影擋在眾人面前，卻給了眾人無限的勇氣。因為如此信念，即便是死亡也無法摧毀！

無支祁大笑：“說得好！我老無就算是死也得站著死，絕不做孬種！”

羅睺計都則是趁天帝不備，再次將鴻蒙熔爐取了出來。“你既然自恃天道法則之威，那我們便毀了這一切、重塑規矩！”

“來！”他大聲喝道。眾人紛紛助力他推倒鴻蒙熔爐，霎時間再次地動山搖。但柏麟略有遲疑，他見天帝的表情竟然無動於衷，連忙大喊：“不可！快停下！”

到底是他有所忌憚的晚輩，衍微此時看柏麟的眼神除了有殺之而後快的狠辣，也有幾分他不得不承認的欣賞。

“你們以為，推翻這鴻蒙熔爐就能剝奪我的法則之威嗎？太天真了！就算三界盡毀、因果消散，此界仍然會重生，而我依舊是我！你們想殺我，那得先殺了界主寰真才行啊！哈哈哈……”

此言誅心！他們連他都殺不了，如何能殺真身都不在此界的寰真！再次陷入絕望的眾人面色青灰，心中一陣蕭瑟，唯有互相緊緊地靠在一起，汲取溫暖和力量。

眼見這幾隻螻蟻無論怎麼蹦躂，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衍微癲狂地大笑起來，五官扭曲到了極致！

柏麟垂眸細細思索著他的話，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抬頭：“你的天道法則之威，是寰真賜予你，並非全然是你自己所悟。也就是說……我也能搶！”

既然是此界的天道，便是此界所有的生靈都適用，沒有屬於誰這一說，只看誰的領悟更高！

什麼意思？眾人還來不及想明白，只見柏麟突然御空，露出威嚴的金身法相，語出猶如法隨：“大道普世，持正守公。你罪孽滔天，不配做這天帝，本君判你——死！”

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間，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將一切天道改寫。

天帝“噗”地噴出一口鮮血，不可置信地踉蹌後退。所有人都震驚得張大了嘴巴。雖然天帝並沒有真正立刻死去，但柏麟竟然傷到了他！

苦戰到現在，敵人終於見了血。他不是不可戰勝的！意識到這點，眾人的心裡都升起了希望。

“你，到此為止了！”衍微抹去嘴上的血跡，面容十分平靜。

可是越平靜，越昭示著即將來臨的毀滅風暴。他收起戲弄、輕視之心，也就意味接下去將毫無保留！

天帝的天道底蘊，終究是要比柏麟深厚許多。剛才只是一時不察才中了一擊，此時全力傾軋，柏麟瞬間成了一尊血人，彷彿就要步司命的後塵——

“止。”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