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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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聲音啊?”小刀探出頭來,問花樹下的冷血。
那飛旋的鐵鏈之聲陡止。殺氣也遽然全消。連鼓聲亦不復聞。
只剩下冷月下冷星下的冷血。
“沒事,”冷血說:“是貓叫。”
那一晚,自小刀又把窗扉掩上之後,他在外面痴痴的守候了一夜。
——沒有事。
——沒有人。
——沒有人出現過,也沒有事再發生過。
——那頭“野獸”始終未再出現。
(他是誰呢?)
(他要來幹什麼?)
(我跟他之間,誰輸誰贏?)
(我和這人就象一座森林裡的兩頭巨獸,遲早都要相遇。)
冷血這樣想,但想到頭來,他的眼前不是浮現小刀臉上的刀疤,就是那雙如刀似玉的雙腿。
——揮不去的映象,就象久蟄水中的龜鱉,抹不去背上的厚苔。
第三天,他們又啟程上路。
小刀依然坐在車內,刺繡。
冷血依然坐在車外,趕車。
有時他們也會停下來,冷血去買吃的,小刀則給小骨喝水;冷血會把買回來的食物遞給車上的小刀,小刀也會自袖裡伸展皓腕去承接冷血買回來的東西。
除此之外,他們好象並不相熟。
甚至並不相識。
他們似乎都很安祥。也很信任。
——只不過想不到什麼話說,又或是無話可說而已。
沿路上,依然有很香的大白花。
再下一站,就要回到老渠了。
但已近夕暮了,夕陽把彩霞燒得一塌糊塗,燦爛彷彿還發出爆炸的聲響。 冷血故意先在這一站歇一晚。
——入夜到老渠,總是太惹人注目。
他們入住“紅燈客棧”。
——顧名思義,這客店倒真的挑出一盞紅燈籠。
紅燈和晚霞映在小刀正扶著弟弟進入客店門口的臉上之際,冷血迅速的看了她一眼。 ——她臉上的傷,好得相當的快。
——那刀疤已不甚顯眼。
——一如自己身上的傷。
——但她內心的傷呢?
自己既然看了她的身子,而且看著她受辱,那麼,她就是他的了。可是,他該怎麼開口、如何表達這心意,才不會傷了她呢?冷血因為對她生了生死相依之情,在這樣一個正在落暮的夜晚,心頭一熱,幾乎落下淚來。
但那滿溢的深情,還是沒辦法令他對她說得出半句可以表達出萬一的話來。 休歇的時候,冷血因提防那隻不知何時來不知何時去的‘野獸”,所以他整個人就象一張唾不習慣的床,就連睡覺的時候也是清醒的。
他靜聆著鼓聲。
直至中夜,他也沒聽到鼓聲。
只聞到越來越濃烈的花香。
還有敲門聲。
叩門的聲音很輕,象一隻溫柔的啄木鳥在外面表示要造訪。
冷血馬上坐了起來,他的手按住了桌上的劍柄。
“我可以來看你嗎?”說著,便推開了門。
那是小刀的聲音。
姻是連同花香一齊進來的。
七十二、沒有愛,恨也可以
人生便是如此:你一直期待的事,未必能夠如願;但意外之喜,總是在山窮水盡之時柳暗花明似的悄然蒞臨。
冷血防的是那鼓聲,聽到的卻是敲門聲。
他等的是那“野獸”,來的卻是小刀。
他要點燈,小刀搖頭,示意他不要點。
她披著發坐在冷血的床沿,外頭是花香、月色。
她現身的是輪廓,象剛自古井裡或古鏡上飄出來的幽魂,禁不得燭光一照。 她忽然去握住冷血的手。
——如同冷涼握住了熱。
——沁寒握住了溫。
冷血在震愕之餘,卻覺得這就是天底下最冷涼的一點傲慢。
他想要用一生的熱來珍惜。
他深深感覺到小刀細小皓腕傳來微弱但足以令自己震顫的力量。
“我有話要問你。”她幽幽的說。
“小刀姑娘……”
“叫我小刀。”
‘你真的不要點燭嗎?”
小刀立刻搖頭。慢,但堅決。
“你要回答我老實話。”
“……”
“那天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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