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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科託腦海中已經在想象著後續的諸多變化,只等對手稍一減速,他的後招就源源而出,轉守為攻。誰知道,對手不僅僅沒有減速,反而加速衝來,以胸膛迎上了“冰泉”。薩爾科託只感覺握刀的手略略一緊,“冰泉”已準確地刺入了對手的心臟。
幾乎同時,顧心遠也衝到了薩爾科託面前,二人的臉幾乎碰在了一起。
薩爾科託大驚,想要拔刀變招,但“冰泉”卻被對手收緊的肋骨死死卡住,他趕忙曲肘橫擊,想要將對手身體震開,但雙肋突如其來的劇痛,頓令他渾身勁力消失,這一肘也變得輕飄飄毫無力道。
薩爾科託清晰感覺到兩柄冰冷短劍已交叉刺入自己兩肋,劍鋒上透出的寒意轉眼瀰漫全身,令人連連寒戰,簌簌發抖。他目瞪口呆地望著幾乎與自己臉貼臉的對手,啞然問:“這……這是什麼劍法?”“這就是你看不起的墨家武功。”顧心遠眼中閃爍著墨者的驕傲,“它叫死劍!”
薩爾科託涕泗而下,心中感覺異常冤枉,他竟被一個武功比自己低得多的對手所殺,只因對手出戰之時就抱定必死的信念,以身體為武器,用骨肉夾住自己的兵刃,然後貼身發出致命一擊。這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武功!薩爾科託意識漸漸模糊,人也緩緩軟到在地。
“死劍?這就是墨門死劍?”任天翔腦海中不斷重複方才看到的驚人一幕,心中從未有過的震撼。這哪裡是劍法,簡直就是一種瘋狂。是不是每個墨士,都抱有這種必死的信念?是什麼在支撐著這種信念?
“沒錯,這就是墨門死劍!”季如風眼含熱淚,望著被同伴抬下戰場的顧心遠,只見他的胸口還插著那柄波斯刀,正隨著呼吸在微微顫動。季如風不禁對任天翔哽咽道,“墨子祖師發現人在臨死之時,會爆發出生命中最大的潛能,於是創下墨門死劍。由於太過酷烈,祖師嚴令非墨士不能修習,非萬不得已不能使用,每一個使出這劍法的墨士,都是因對手太強,實在無法取勝,這才抱定必死之心,與敵人以命換命。”
任天翔怔怔落下淚來,跪倒在顧心遠面前,哽咽問:“顧兄,你、你這是何苦?”顧心遠眼中滿含愧疚,勉力道:“是我害死了姜長老,害死了馬兄弟和武兄弟。我輕信了蕭堂主的話,在沿途留下暗記,原以為蕭堂主會帶人接應我們。誰知沒見到蕭堂主和義安堂兄弟,卻中了摩門的埋伏……”眾人十分意外,沒想到出賣眾人行蹤的居然是顧心遠,就見他臉色漸漸灰敗,眼中漸漸泛起死亡的顏色,卻猶在深深自責:“出賣同門,害死兄弟,按墨門戒律理應剖腹謝罪。只是戰事激烈,顧某這條賤命還有點用處,所以顧某將罪責隱瞞了下來。如今總算是為同門報得大仇,顧某死而無憾……”
眾人這才明白,顧心遠為何一直衝鋒在前,原來他是要為自己贖罪。任天翔不禁垂淚拜道:“顧兄無心之錯,何必要以命相殉?眾兄弟的死跟你沒任何關係,你不必自責。”顧心遠聽到這話,嘴邊漸漸泛起一絲寬慰的微笑,緩緩合上了雙眼。眾人圍著他肅然而立,不知是誰開頭,輕輕哼起了墨門祭拜同門的葬歌,眾人不禁輕聲附和,如訴如泣。
摩門四明使在左護法薩爾科託被殺後,自忖未必有必勝把握,墨家古卷已被人帶走,所以沒有必要再發起進攻,而是帶著薩爾科託的遺體悄悄離去。峽谷中只剩下溫煦的和風、明媚的朝陽,以及滿地的鮮血。
眾人將所有同門的屍骸找齊,包括戰死的洪勝幫弟子,一起安葬在一片向陽的高坡。面對十餘堆新壘的墳塋,任天翔不禁含淚自責道:“都是我狂妄無知,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就貿然開啟墨陵,結果引來無數敵人,給義門造成了無法彌補的損失。我實在不是個合格的鉅子。”
季如風扶起淚流滿面的任天翔,黯然嘆道:“你也不必太自責,這是你成長道路上不得不付出的代價。”“這代價實在太沉重,我怕我自己再也負擔不起。”任天翔滿臉愧疚,第一次為自己的輕狂率性而後悔,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有鉅子的才能?
季如風輕輕拍拍他的肩頭,柔聲道:“你不用太過自責,我們相信你。”這充滿信任的聲音讓任天翔心中感到一絲暖意,他抬起頭望向季如風,就見對方在微微頷首,再轉望幸存的八名墨士,就見眾人皆以信任的目光望著自己,不約而同地道:“我們信任你。”
有什麼比同伴的信任更寶貴?任天翔心中不在彷徨,他抹去淚水,抬首遙望遠方,輕聲道:“好!我們去追天琪談他們,希望他們沒遇到什麼意外。”
就在顧心遠與薩爾科託激戰時,洪邪與諸剛已抬著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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