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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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人身影疾閃,捲起一道旋風,碎葉飛起,青橘狂搖,十一劍在風中葉裡像十一條飛蛇,噬向冷血!
冷血大叫一聲,衣服蓋在其中一單衣劍頭上,赤著上身,在十一劍破漏處像一頭猛豹般竄出。
其餘單衣十劍扶起那被衣衫罩在頭上的兄弟,發現衣衫已被鮮血染紅,像灑在水上的血花漸漸擴散開來。
夕陽赭如血。
五
殘陽如血。
瀑珠幻成彩虹,架在吊橋下。
鐵手雙目平視在離他十一尺外的唐鐵蕭。
唐鐵蕭將手上的飛索,高舉過頂,旋動了起來,飛索上級繫著鐵鉈,每旋過一圈,就挾著刺耳的尖嘯聲。
飛鉈旋在吊橋麻索之上。
飛鉈愈旋愈急,暮色愈來愈濃。
飛鉈旋得大疾,已看不見飛鉈的影子,只聽見飛箭如雨般密集的急嘯聲。
暮色中,唐鐵蕭手中旋舞的飛鉈,像是鬼魅的影子,沒有蹤跡可尋。
無形的飛鉈,自己躲不躲得過?
夜色將臨,夜幕中的飛鉈,自己更是無從閃躲。
鐵手在這俄頃之間,決定要冒險去搶攻。
可是唐鐵蕭另一隻手,徐徐張開了傘,傘覆住了身子,傘尖如一頭露出白牙的野獸,在暮色中等待血浴。
飛鉈仍舊飛旋在半空之中。
人在吊橋上。
吊橋在半空之間。
鐵手覺得自己的性命,就像這條吊橋,被殘破的麻索,懸在半空,隨時掉落,粉身碎骨。
這兩尺的橋面,更沒有閃躲的餘地
惟有後退。
但是退後在兩個實力相當高手生死一決之際,是極失鬥志的事,何況,在這滑漉窄橋上的急退,又哪能快得過巨人之臂般的長索飛鉈?
既不能閃,也不能躲,又不能進,更不能退,鐵手驀然明白唐鐵蕭引他在飛來橋上一決生死的意義。
在生與死之間,必須有一人選擇死,亦可能兩人的結果都是死,像這譁然的瀑布傾落百丈,濺出水珠化為深潭的壯烈前,仍串成一道夢幻的彩虹。
山風呼呼地吹送過來,吹過平原,吹過橘林,吹得吊橋搖晃如山澗上的紙鳶。
山風吹過橘林的時候,鐵手聽見橘林裡傳來密集的四聲慘呼,跟著是冷血的第三聲大喝,以及又一聲哀號。
鐵手打從心裡盤算一下,冷血身上著了至少有三道重創,而敵人至少去了十三人。
那麼,十二單衣劍連同三十八狙擊手,剩下的敵手至少還有三十六人。三十六人,受傷的冷血可還能打熬得住。
他忽然心頭一震,因為他接觸到唐鐵蕭那雙猶如地獄裡寒火的眼睛。
那眼睛本來是無情的、蕭殺的、冷毒的,但此刻有了一絲譏笑與同情。
因為對方看出他的分神。
這種生死決定於俄頃之間仍為其他的事而分心,除死無他。
鐵手憬然一覺後,立即斂定心神。
那雙眼睛立即又變回冷毒、肅殺、無情。
山風吹到飛鉈的圈影裡,立即被絞碎,發出如受傷般更劇厲的尖嘯聲。
冷血此際在橘林中廝拼,像一頭在衝右突的猛虎,要剷平張牙舞爪於左右的獒犬。
鐵手這邊的戰局卻不動。
不動則已,一動則判生死。
兩邊的局勢,系一動一靜,全然不同的,但卻同樣兇險。
第三章 陣戰
一
雨聲長號之後,又三聲長嗥。
第十八個了!
冷血心中默唸著這個數字,眉字間的殺氣在四周驚恐的眼神與凌厲的兵器中巡造,冷血的身形也展動著。
十名單衣劍又逼了上來。
冷血並沒有正面交鋒,卻掉頭就跑。
他一面跑,揮劍殺了兩人,在呼喝及追市聲中,他在橘林裡穿插,忽如夕照映在葉上的光彩一般消失了。
“在那裡!”
“追!”
“不,在這裡!”
一條人影在另一個方向疾閃。
“殺!”
“到底在哪裡?”
“不要讓他跑了!”
“哇!”一聲慘叫,一名單衣劍攢入原來地底埋伏處,忽被一道劍光開了膛。
另二名狙擊手返身欲救,忽背後一道急風,兩人未及回首,已血湧如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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