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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大俠。”

周子舒笑道:“草民可萬萬當不起小王爺這聲大俠,不過一屆江湖草莽。草民在家行三,巫童叫我一聲週三便是了。”

烏溪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周先生,你是有本事的人,應該尊敬的。”

景七道:“在座諸位除了區區不才在下,恐怕都是有本事的人,這位——”他指著那位藍衣書生說道,“這位乃是今科的新科狀元,陸深陸大人,如今暫時屈於翰林院,是我大慶未來的棟樑之才。”

他倒沒吹牛,前世他死的時候,記得陸深已經是當朝宰相了,眼下在翰林院做些打雜抄書的事,確實是委屈他的。

陸深其實是陸仁清的侄子,自小有神通之名,雖說論學問本事,當個狀元也名至實歸,卻奈何文人相輕,總有那些個愛背後嚼舌根陰陽怪氣的。況且人們明裡暗裡提起他來,都愛在前邊給安一個“陸大學士親侄”,好像他藉著叔叔東風上位似的。

所以這陸狀元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提起他叔叔,偏這話不孝,又說不得,暗暗鬱悶良久。卻聽見景七介紹他時雖極盡推崇,卻絲毫不提陸仁清,只覺比什麼都受用。

當即忙低頭道:“不敢,王爺謬讚。”

景七又指著那配劍的道:“這位是靖節侯獨子,小侯爺賀允行,是個文武雙全的俊傑。這年頭滿街都是的一動三搖、有事沒事扶牆咳血的紈袴膏粱,允行兄真乃遺世獨立。”

賀允行過來見禮,連笑不敢當。

赫連翊瞪了他一眼:“北淵別耍貧嘴,叫巫童先入座。”又轉頭對院子中間斷了琴音安靜地立在一邊的女子道,“這位是南疆的巫童,那天也在船上聽過你的歌,只是當晚提前走了,沒來得及見你。”

蘇青鸞斂衽萬福。

烏溪仔細地看了看這個女人,覺得她是很美,素面朝天也自有一番天然風流神韻,不像那天在望月河上妖嬈嫵媚,臉上多了幾分稚氣,低著頭的時候,讓人覺得她很安靜。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烏溪覺得這個女人身上有種讓他不舒服的東西,也說不出具體是什麼,就是本能的不大喜歡。

於是只是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

幾人再次入座,蘇青鸞調了琴音,換了首曲子,烏溪坐在景七旁邊,聽著這幾個人散漫地談些風月之事,大部分不大理解,因為在他們那裡,喜歡什麼人就是要娶回家去的,沒那麼多楊柳桃花的風流,也不知道世上還有那樣可以入詩入畫,彈唱出來的情/色之事。

起初聽起來有種叫人想入非非的新奇,聽了幾首,卻又覺得來來回回都是一個樣子,有些索然無味。

烏溪想,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那便是喜歡到心裡想的、夜裡夢見的都是她,恨不得自己死了,也要讓她笑一笑,全世界都只有她一個人最好看,那種感覺是說不出來的。

那些月亮啦,花啦,都是不相干的東西,不過是編曲子的人藉著,裝作情意綿綿的樣子,表達自己的才氣,或者別的東西罷了,很沒意思。

略坐了一會,赫連翊才發話道:“帶青鸞姑娘到後院歇歇嗓子吧,我們這些人雖然愛聽,也不能太不憐香惜玉,唱壞了你的嗓子,可賠不起。”

吉祥趕緊將蘇青鸞帶來的,一直侍立在外的小丫頭叫進來,幫著她把琴抱起來,景七忙道:“叫他們端碗放了蜂蜜的菊花茶來給姑娘喝,我這裡別的沒有,些許古玩器物還是拿得出手的,姑娘若入得眼,隨便挑幾樣回去也是那些物件的福氣呢,奴才們粗陋,如有怠慢,請姑娘多多包涵。”

蘇青鸞忙低頭細聲說王爺客氣,又對眾人福了一福,才跟著吉祥和小僕出去了。

平安叫人撤了酒,換上清茶,赫連翊這才正色下來,問道:“年夜那天晚上怎麼回事?”

太子殿下自然也有自己的耳目,景七瞄了周子舒一眼,把那天的事情略略說了一下,隱去不少細枝末節,只把遇刺和烏溪受傷的事情原委都攬在自己身上,末了道:“可惜我這個幹什麼什麼不行,吃什麼什麼沒夠的拖累,還連累得巫童受傷。”

烏溪一愣,才想說事情不是這樣的,只見景七藉著端茶潤喉的功夫給了他個眼色,生生地又把話嚥了回去。

赫連翊皺起眉頭,沉吟不語,倒是賀允行快人快語道:“這二殿下好不著調,一邊想著要篡位奪權,一邊又想著要長生不老得道成仙不成?一天到晚和個妖道混在一起,不知什麼丹藥便混吃一通,這回又瞄上南疆秘法,只因巫童不願意與他結交,又和王爺掃了他的面子,便勾結邪魔外道搞這些不入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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