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江湖遊（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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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隻因嫉妒而亡的怨鬼。”

一句話，瞬間戳破了沈雲錫內心深處不堪的種種情緒——憤怒、後悔、嫉妒與…渴望。

“讓我離遠點，”苦無涯掰了下手指，“你又是什麼好東西。”

沈雲錫冷著臉，“你故意激我。”

苦無涯：“不然呢。”

“我要真那麼做了，阿芙不得在我身上開個窟窿？”

沈雲錫別過臉，沉默片刻後說：“她很厲害。”

“是啊。”苦無涯感慨地：“那一刀扎得，又狠又準。”

帶有欣賞意味的笑意在他臉上定格了幾秒。

沈雲錫突然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危險感。

他皺眉看向苦無涯，扭頭的動作尚未完成，一把直刺而來的軟劍便迅疾地沒入了他的胸膛！

“噗！”

湧上喉間的鮮血難以抑制地嗆出些許，沈雲錫唇線抿直，滿目震驚。

怎麼會…他明明躲得開的……

苦無涯拔出軟劍，轉身便推門進入房間，沈雲錫卻仍僵直地站在原地，左邊胸膛上，血不斷地從傷處往外流，他卻像是中了麻痺散一樣，沒有動作，像是無法自主地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是……

沈雲錫的思維漸漸變得模糊，彷彿將要被拉入一片空白的夢境。

…怎麼回事……

—

林芙攸地睜開眼。

她轉動眼珠盯著不遠處的屏風。

在門被用力推開的聲音落入耳中後，沒隔幾秒，眼前的屏風也被人徑直推開，顯露出一道高大的人影來。

是苦無涯。

林芙仰頭，本浸在水中的下巴離開了水面，有晶瑩的水珠帶著從她面板上汲取到的溫度墜了回去，漾起圈圈漣漪。

苦無涯也緊迫地盯著她，與她對視，目光晦暗不明。

林芙率先開口道：“你進來做什麼？”

苦無涯卻道：“阿芙，你屬於我。”

林芙蹙眉。

不對。

“阿芙。”

苦無涯慢慢靠近，低聲道：“不怕，很快就不難受了。”

他伸出手去要去觸碰那白裡透紅的溫熱肌膚，卻陡然被潑了一臉水——

眼睛合上了一秒的同時，手幾乎也是條件反射性地往前快速移動，卻出乎意料地抓了個空。

苦無涯猛地睜開眼，連臉上的水都來不及抹掉便大跨步地追到窗邊。

他往下看，深夜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

林芙翻出窗後沒有選擇往下跳到地上，而是腰腹使勁，翻向朝下一樓層躍，借力踹開閉合的窗戶後脫力地摔了進去。

林芙本已經做好了砸到地板上痛一痛的準備，卻頃刻間便地被人接住了。

身穿黑衣的男人一手環著林芙纖細的腰抱著，一手不慌不忙地關上了被踹開的窗戶。

那寬大的手掌握在腰側，很快便被染上了同樣的高溫。

林芙撐在男人結實的臂膀上稍抬起身，仰頭看去，便和一雙黑沉的眼直直對上。

“羅濟舟……”

林芙啟唇，小聲念出了男人的名字。

“我聽到了。”羅濟舟出聲解釋道：“本來想幫你，結果你反倒先來了。”

林芙怔住，隨後身上就被裹上了一件深色的外衣。

羅濟舟將她放到床上，隨後便起身欲走。

林芙立刻抓住了他的衣襬，問道：“你要去哪兒？”

羅濟舟停下，回首看她，言簡意賅地：“殺人。”

林芙卻抓著他的衣襬不放，聲音柔柔的，帶點令人疼惜的沙啞：“別去。”

她眨動了下眼睛，像是終於強撐不住地凝聚出了委屈與恐懼的淚光。

“我害怕……”

羅濟舟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略一點頭，反身回到床邊坐下。

安靜了會兒，羅濟舟突然道：“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他看向林芙，“你不適合待在江湖。”

林芙手上用力，抓皺了他的衣服，垂著眸，小聲道：“不回去。”

羅濟舟：“為何？”

林芙：“回去又會被關著。”

她有些低落地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再言語。

羅濟舟盯著她燒紅的臉頰看了會兒，不知道是否有聯想些什麼，片刻後收回視線道：“那便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