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洛陽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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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有句俗話，叫做“到哪個山頭，唱哪個歌”……

這裡講的，是“入鄉隨俗”之意——洛陽面臨倀鬼屍群的全面圍困，並且從京城逃亡而來的小朝廷，也於此立足，使得這兒已經不再是往日之洛陽，必然會全面管控。

任何人到了這兒，都得隨著此處的規矩……

無憂子此言，本是好意。

畢竟到了洛陽，不管墨家有什麼想法，他領著去見一見朝廷上的各位大佬，拜一拜山頭，也好方便後面做事。

但燕九這麼一口拒絕，多少讓他有些尷尬。

就好像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一樣……

一時之間，還算熱情的無憂子，臉色就變得冷了下來。

燕九並非是一個不知世故的蠢人，他瞧在眼裡，也是立刻解釋道：“真人，我們小隊，只是北上先遣，過來探知洛陽戰況的——在局勢未明之前，我們暫時不會與任何勢力接觸，也不打算參與太多……”

無憂子看著他那一臉坦誠的模樣，有些驚訝：“諸位不是北上勤王的？”

燕九回答：“墨家誅邪，只為世間百姓，天地清明——從來都不會為一家一姓而捨身……”

無憂子聽得一陣眼皮跳動：“可是這天下，都是朱家的——此乃天命……”

“不！”

燕九平靜地回答：“天下，是天下人的！”

無憂子大怒：“爾等身受皇恩，國家養士兩百年——你怎麼能說出這等無君無父的妄語？”

他這邊很是惱怒，而燕九卻越發平靜，甚至想笑：“墨家，受了什麼皇恩？”

簡單一句話，直接將無憂子給幹懵了。

對呀，朝廷對墨家，有什麼恩？

是把剛剛崛起的墨家，直接幹得分崩離析……

還是一路趕盡殺絕，讓墨家不得不逃遁，去往偏遠的西南立足？

又或者是聯合東林黨，對於墨家在北方的諸多家當，一一分瓜？

念及此處，無憂子一時有些無語，只能說道：“這是蒼耳子他的決定？”

燕九搖頭：“不——現如今的雲頂墨家，鉅子叫做陳九暮……”

講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問：“此事，真人難道不知？”

……

無憂子至此，本有提攜之意。

但燕九這麼一番“無君無父”的話語，卻直接將老道士給弄懵了，直接怒氣衝衝，拂袖而去。

跟他一起離開的，卻還有魯東群豪的首領，包括王安水與彭三槍等人。

另外王白鳳也跟著一起去了。

反倒是黑鳳留了下來，知道這邊的衝突，還特地找了過來，有些焦急地與燕九說道：“大家聚於此處，皆以國事為先——你們何必如此孤傲、不給面子？”

她，以及其餘人，其實是蒙受了沙門使者開悟大師的徵召，方才千里迢迢趕至此處。

而在此之前，整個朝廷，從上到下，都在打壓佛門。

按理說，佛門與朱明皇室的恩怨，還要更深。

但現如今，卻也達成默契，前來洛陽守城……

他們能夠如此，墨家這點事兒，又何必爭這面上的口舌呢？

私底下的利益夠了，不就得了？

燕九笑了，說：“我們此番前來，鉅子有過交代——任何事情，需要明白前提，不能一味遷就，失了立場！”

黑鳳等人，有他們自己的立場。

但墨家，也有自己的想法——墨家並無所求，只希望天底下，不誕生一頭皇級鬼倀蟲而已……

墨家也不想在這等亂世變局中，爭取到什麼。

別人給予的，終究都是虛的。

墨家想要什麼，自己去拿便是……

聽到燕九的話語，黑鳳嘆息一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這時，褚遠匆匆而來，開口說道：“燕隊，得走了……”

他話說完，卻有不少官兵，已經呈現扇形，朝著這邊圍了過來。

與此同時，站在城樓高處的熊漠，也在第一時間，釋出了預警——嗶、嗶、嗶……

伴隨著尖銳的銅哨聲，所有弒神小隊的成員，全部著甲……

隨後集結一處。

燕九這邊，並不意外，而是衝著黑鳳笑了笑，說：“回見！”

面甲覆上，一行十人，化作流星，朝著城中飛速遁去。

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