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黑子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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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壽終，明嶺寺封寺三日，天亮後還請兩位施主下山離去。” 事發突然，林嬌嬌同蕭絕回到住處收拾行李，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明明下午還交談過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去世，接受起來有些吃力。 林嬌嬌拿上金佛，還有莫須大師塞給她的那顆棋子，出來時候蕭絕已經等在門前，天還黑著，不過對於她們這種常年在黑夜裡行走的人來說一如平常，“走吧，夜裡路滑，我陪你下山。” “蕭施主，請留步。”小和尚叫停向黑夜裡走去的兩人， 寺廟門前的風聲呼嘯，吹的人臉疼，小和尚拿來一盞燈籠，“方丈留下字條，有一物交給蕭施主。” 蕭絕快步跟上，林嬌嬌緊隨其後，大殿裡小沙彌跪坐一排，誦讀經文， 偏殿裡，莫須大師同蕭絕下的那盤棋還擺在桌面上未曾被人收下去， “方丈的字條，施主請過目。”小和尚交到蕭絕手裡一張褶皺白紙，匆匆離去，偏殿只剩下二人，經文聲隱約傳入耳中， 白紙上顫抖字跡寫著:烏雲遮日，待到雲開霧散時，此局可解。 蕭絕盯著棋桌上的殘局，覺得有哪裡不對，好像少了些什麼…… 可是到底少了什麼呢？ 是黑子！ 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丟失了個黑子！ 只見蕭絕蹲身沿地面尋找著什麼，圍著棋桌打轉，找尋了兩週還是沒有所獲，林嬌嬌開口詢問，“你在找什麼？” “有枚棋子丟了。”蕭絕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莫須大師臨終前把此棋局留給他，又留有飽含深意的字條，定然重要非常，他要儲存好才行。 林嬌嬌聽到棋子二字，從懷裡掏出莫須大師塞給她的那枚黑棋子，“是這個嗎？” 蕭絕蹲身，抬頭就看到林嬌嬌手裡的東西，“怎麼在你這裡？” “傍晚時，莫須大師把它贈與我。”林嬌嬌把棋子遞給蕭絕，“你要是有用，就拿去吧。” “莫須大師贈你的？”蕭絕接過黑子，打量不出差別，可莫須大師為何會贈送一枚普通棋子呢？他有些想不通。 就在蕭絕要放入棋局中時，意外發生，不知怎的黑子像是掙脫掉他的牽制般，掉落在地面， 叮——嗙！ 玉石材料的黑子竟然摔成了兩部分，露出裡面本來的顏色。 是白色。 原來這枚黑子是白子塗了染料製成的。 蕭絕和林嬌嬌同時愣住，林嬌嬌此刻知道莫須大師贈予她黑子的用意了，是黑是白皆在一念之間！ 白染色成黑容易，黑轉白卻只有粉身碎骨才能變得。 蕭絕拾起破碎成兩半的棋子，擺放在棋盤上，放在按照記憶中原有的位置上。 他懂了！ 如若把這枚黑子換成白子，那麼這盤局就活了！ “突圍，破軍，殺敵！”蕭絕手指飛快在棋盤上移動，白子黑子交錯位置，演變出各種各樣圖形， 林嬌嬌看不懂，但還是聚精會神的看著，蕭絕嘴裡的聲音越來越急迫，只見他最後一枚白子落下，長舒一口氣，“勝了。” 那枚破碎兩半的白子從不起眼的邊緣位置來到了棋盤正中央。 蕭絕沉思，原來莫須大師送來的局一開始就是錯的，難怪他一直無法解開。 林嬌嬌離去之前把帶來的銀兩塞進了功德箱裡，本就是原主為了金佛攢下的，她這樣做也算是圓了原主心願。 “你臉色很難看。”蕭絕瞧出來林嬌嬌有點魂不守舍，從明嶺寺出來她就變得沉默寡言，沒有往日和他鬥嘴的模樣， “你也沒好到哪裡去。”林嬌嬌話鋒不饒人，“我只是覺得莫須大師去世的太過突然，有些恍惚。” 現在想起來，原來一切都有跡可查，莫須大師同她講話時，手腕就一直在抖動，連同斟茶的時候，茶水還滴落出來了幾滴。 常言道，天機不可洩露，莫須大師說出此等天機，自然要付出代價的。 “前面就是城門，我自己回去就好。”林嬌嬌謹記在外要避嫌，京城鬧市裡人多眼雜，如今天已亮堂，兩人走到一起定會被瞧見的。 “莫須大師身故的訊息待會兒便會傳入京城，你我同在明嶺寺的事瞞不住，刻意避嫌反而落人口實。”蕭絕大步流星向前走， 城內守衛整齊呼喊，“參見七王爺。” “免禮。”蕭絕隊伍裡皆是熟悉的身影，這些士兵都是從城外校場出來的人，有的蕭絕還曾親自指導過。 看來公孫暫是不放心京城看守，派了人過來了，前陣子關外密信不知道公孫暫處理如何了，蕭絕打算找個時間問詢一下。 “林嬌嬌，跟上。”蕭絕對著身後用衣袖遮掩容貌的女子大喊一聲， 守城士兵的目光被吸引過去，七王爺什麼時候身邊有女子相伴了？ “……”林嬌嬌被他弄得啞然，這人是不是有病，不知道什麼叫做低調嗎？ 蕭絕把林嬌嬌送到尚書府門口非要進去喝杯茶再走，林嬌嬌看著門前人來人往，靠近他開口，“你府裡茶多的很，來我家喝哪門子的茶！” “小沒良心的，送你一路，連杯茶都不給喝。”蕭絕沒真想進府，不過是逗逗她，讓她開心些，不要總是悶悶不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