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地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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芻狗把神樹精靈送進東摩療養，叮囑心地的八女和妘婠好好照顧汙染的精靈，她沉睡了很久，貓的靈體趴在她胸口蜷縮一團，黃狸子在一旁舔黃狗靈體的頭。

她揉著眼睛坐起身，貓狗守護的圍著她，芻狗看向窗外被切割的天空，隱忍而堅定。

往土廟的堂前去,伊仙臣的背影垂頭盤坐，一手抱劍，對著一張黑底白字的紙，異常的沮喪。

芻狗接著看到黑衣寬袖的姬龍微，背上一把金光閃閃的長劍，也在這裡。

姬掌門手上浮著廟裡筆跡不一的上香記錄，垂眼掃視凡人的名冊，那些微不足道、家長裡短的願望。

芻狗不止一次的浮出恨意，什麼都被姬龍微找到！輕而易舉！

不過......

她在袖子裡握住拳頭。

“弟媳仁慈，不願意傷害性命。”姬龍微先開口，“仙臣，你無話對妻子說？”

伊仙臣捂住頭起身，被重擊一樣，不敢看芻狗，直瞪瞪對住面無表情的大師兄。

“我做了什麼？原來不配的是我！“

青年聲音止住，姬龍微食指點住他冒出紅光的額心。

芻狗皺眉，這兩個劍修師兄弟在談論什麼？

伊仙臣定定看大師兄。

姬龍微忽然嘆氣。

“師弟啊。”

“低賤的不忍收，高貴的不敢接。”他嗔道，“你原來這樣膽小，慣常躲在大哥身後！”

芻狗擰眉，什麼‘高貴的’？

又有新力量來洪爐大冶？

山嵋跟她分析過，雖然姬龍微之上還有個老掌門空山晏如，但這老人只是在姬龍微父親飛昇後出來代掌門派，他在位時也看姬龍微的主意，一副退休養老的心態，洪爐大冶最根本的還是姬龍微。

伊仙臣僵住。

姬龍微把冊子放回神像前，“在凡間立地母像，確實貼切。”

他說：“弟媳，那隻金參精靈可需援手？”

伊仙臣退後一步，定了定，跑出女神廟。

芻狗不解。

姬龍微關心的注視她。

“你的聲音當真救不回來？”

金烏落到她面前，展開翅膀。

姬龍微抬手御劍，要帶她回洪爐大冶。

“弟媳，不可走入魔道，”他語重心長，“殘生滅世非你天職，亦非你本心。”

姬龍微指間飛光，土廟的木雕變成金身玉像，瓔珞華彩，端莊聖潔，姿容如不歷情慾的處子慈母。

太平村中神蹟初現，金光籠罩，凡人驚呼跪拜。

芻狗在武修面前忍受。

她被強迫的在姬龍微金劍上被帶回去。

金劍越過心湖、經綸重樓、鑄劍青峰，來到一片粼粼碧海上的島嶼。

他可惜道：“東摩族覆滅，傷生太過，靈機千島日漸凋敝，這裡原是靈產最豐沛的天然樂園，我本來將此處準備給你與東摩人居住。”

姬龍微落地，躬身捧起一手靈氣消失的沙土。

芻狗沒有反應。

地脈外洩，自然是她的努力。

海水起起落落，沙化的岸邊趴倒一個消瘦的鮫人，胸下張開的腮虛弱的喘氣，脫下的鱗片散在沙土上，在陽光下點點閃光，如同將要熄滅的殘燭燈火。

芻狗看見因為靈機千島靈獸逃荒離去，而要餓死的人魚，瞳孔縮定。

“災蝗作亂、修真界靈氣退失，”姬龍微看住芻狗，“真神受難，黑白顛倒，是人間不配？”

為什麼問我？

芻狗蹙眉不明白。

她轉頭關注飢餓的人魚，姬龍微抬手將鮫人推進海水。

金參精靈從芻狗衣領處鑽出來，穿著金肚兜的小嬰孩模樣，小手捏著她的裙襬，在京都被困許久的它，好奇的看海。

姬龍微注目芻狗胸口。

芻狗想，鮫人們找不到吃的，游出洪爐大冶不就好了？

東摩族的亡魂飄蕩於此。

這時飛來幾個智士身影，看到掌門吃了一驚，紛紛低頭行禮。

柳念看到芻狗也在，更是吃驚，袖中飛出幾頁寫滿字的紙，柳念立即撿拾起來往袖子裡塞。

“掌門怎麼.....”柳念連忙對其他智士說：“我們去別處銷燬穢物。”

姬龍微皺眉，“何世殊自暴自棄，又寫淫書？”

柳念緊張道：“掌門，這些不是我們副樓主寫的書！是從外面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