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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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紋依然在發亮，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血被掩蓋住了。黎昭先是愣了一會，愣神的片刻裡又有一個機械爪向她伸過來。

迅速地被人截停。

怎麼會是……散兵？

黎昭怔愣地抬頭。

“真是心大啊，旅行者。”

高坐在機甲上的人偶，俯視著他們。

黎昭沒有回答。博士反而眯起眼睛看他，一言不發。

愚人眾的執行官，前几席擁有媲美神明的力量。博士親手造出偽神，卻第一次發現，事態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

一個半步登神的人偶，再加上一個智慧之神。

納西妲禮貌地站在高大的機甲後面，幾乎難以察覺她的存在。派蒙緊張地喊：“別怕別怕！”

博士難得沉默了下去。

一週目裡他被納西妲掣肘過一次，這一次依舊如此。

破碎的夢境不可更改，而一切掩藏在下一個輪迴。

所幸，還留有一些童話故事，用於儲存解構掉的記憶。

他們之前交流的是什麼。黎昭想她大概已經明白了。

散兵皺了皺眉，捂住額頭。在替黎昭擋下幾次攻擊後，停了下去，站在原地緩了一會。

記憶的消化需要時間。

博士很快明白了當下處境，他要速戰速決。

徒然暴起的機械步兵越發亢奮，火力壓制，直接鋪天蓋地——

但是，並非衝著那個偽神而去。

黎昭敏捷地躲過，震驚地大聲喊：“不是你們愚人眾！你打我幹嘛啊？”

博士：“我向來分得清輕重。”

抓住黎昭，起碼還有談條件的機會。

但是與散兵對拼，就算不是兩敗俱傷，他也不敢保證這個人偶強烈的自毀傾向，會不會殃及池魚。

黎昭簡直無語凝噎，只好奮力尋找掩體。所幸離渡谷樹林茂密，而散兵在回憶的間隙能時不時替她抵擋一些，總是吊著一口氣，又不敢放下去。

呼吸變得急促。

“不行了。”黎昭擦掉額頭的涔涔冷汗，“真要不行了。”

這時，散兵緩慢開口：“尋無。”

這是新生的流浪者，黎昭給他取的名字。

然後，黎昭手腕的神紋，突然亮起淺藍色的，流風一樣的光芒。

幾個要抓住她的機械兵在那一刻活生生斷了手腳。

“你這麼努力我都不得不有點幹勁起來了。”黎昭爬起來，“怎麼說，只要看到有生的希望，人類就會想活下去。”

哪怕很是狼狽，她都想要活下去。

冷白的匕首吸夠了鮮血，逐漸膨脹。

緩慢地，它變成了一個比黎昭還要高的鐮刀。

洶湧前進的機械步兵，短暫地滯住了一瞬，彷彿在審視這把鐮刀的引數。

黎昭的打法大開大合。

她從後背躍起，感受到有陣風託舉起她的身子，使她能夠更平穩地墜地。

正想抬頭跟散兵說配合得不錯，下一刻，看到那人表情不太對勁。

冷冷的。

黎昭：？

拖延的時間，散兵已經消化掉大部分的記憶。而博士也停下了。大概意識到唯一的變數也終成定局。

納西妲平靜地望著他：“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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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跟在黎昭後面，噤聲漂浮著，把自己當作一個不會說話的漂浮物。

納西妲與博士的談判固然氣氛嚴肅，可黎昭和散兵的對峙更加古怪。

他沒有從機甲上下來。

表情也很冷淡。

黎昭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

感覺像是主人不打招撥出差一個月後回到家，貓咪快要餓死了。

“呃……我也不知道……你是真的。”

派蒙小小聲說：“雖然不知道旅行者你在說什麼。但我感覺他看上去更生氣了誒。”

黎昭覺得自己有話要說。

誰能想到提瓦特是個真實世界啊？她對遊戲資料這麼上心已經是被室友稱之為“變態”的程度了！

不對。也有可能是因為這種變態的程度，才把她拉到了提瓦特吧。

就在她糾結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個千古哲學問題的時候，散兵終於開口了。

“永遠愛我？”

黎昭：“……”

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