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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裡已確信秦杏遊必能登臺,而《打焦贊》這一段,孟良和焦贊兩個都是淨角,他說不得要上臺配秦杏遊的戲呢!
羋七豆微微頷首:“確實是好,既如此,焦贊就讓……”
他的手指也正要指到桂之嵐。
金子來卻苦笑一聲:“讓我給他搭焦贊吧。”
眾人看他,陳七璇好奇道:“老金,你不是武生麼?”
金子來道:“花臉戲也能來一些,這小子的《打焦贊》是我帶著練的,只是他自幼修習家傳棍術,那棍子揮起來厲害,一不小心就把人打暈了,我對他比較熟,讓我來唱焦贊,安全些。”
秦追吐了吐舌頭,很不好意思。
他練戲的時候的確不小心傷到過金子來一次,那是他練《打焦贊》的第二日,從那日起,侯盛元的教學重點一度轉移到“真打和演著打還是有區別的,你給我悠著點!”
練到如今,秦追也掌握了假打的精髓,絕不會再傷到人,只是師長們不信他罷了。
聽到這小子使棍時差點輕重,陳七璇就打消和秦追搭戲的念頭,只讓自己的弟子桂之嵐去演孟良,年輕人皮糙肉厚,他一把老骨頭就罷了。
經過商議,五處戲最終是這麼排的,第一齣《安天會》,第二齣《霸王別姬》,第三齣《打焦贊》,第四齣《遇皇后》,第五齣《打龍袍》。
這《遇皇后》和《打龍袍》又是連著的,講的是包公破獲狸貓換太子一案的故事,聽聞總督府老
夫人愛看包青天,這才特意為她排的戲。
等商議完了,大傢伙便去休息,只是年祿班的弟子們回了大通鋪的屋子裡,將封之蕊推來推去:“誒,封師兄,你以後可還敢演楊排風?”
這是攛火的說法,畢竟一個戲班裡各個角兒也在較勁,一齣戲若是我唱得最好,你就不敢上了,怕到了臺上丟人。
封之蕊也是唱旦角的,聞言只冷笑:“我是唱閨門旦的,他是武旦,和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在這裡離間,卻不知人家根本不放心上,他沒登臺就是幾l個角兒一起教,初登臺還有金子來帶著,我和他有什麼好比的!”
他轉頭又和桂之嵐道:“我想唱小生,只是被師傅一腳硬蹬進了旦行,且等著吧,等我再長高些,我就不演女人了。”
桂之嵐奇怪:“旦行怎麼了?戲班子不許女人來,只能咱們爺們演啊。”
封之蕊哼了一聲:“自從我唱了旦,上茅房都有傻小子偷看我脫褲子,咱們戲班子裡連蚊子都是公的,男人一到十幾l歲就開始想女人,我不喜歡被看,也不想被摸屁股,懂嗎?”
桂之嵐不懂,男人裡頭願意去換位思考的本就少,他是淨行裡頭的高個子,戲班裡的爺中之爺,哪裡懂封之蕊的苦惱。
只是等大夥躺下,封之蕊翻來覆去,想得卻是秦杏遊的表演,他想,這人的演法怎麼和他的師父們都不一樣呢?不像侯老闆,也不像柳老闆,只是能看出這兩人優點,是被好好教過的痕跡。
師傅以往對封之蕊說“一隻羊有一隻羊的趕法,每隻羊都一樣的趕,教不出角兒來,若他想成角,也該有自己的調調,但自己的調調卻是各處優點匯聚才能成型。”
可見還是要多學。
時日到了十七,總督府喜氣洋洋,熱鬧無比,便是大清已搖搖欲墜,不耽誤魏德隆借收老孃的壽禮再攬一波財。
費城清晨七點,是秦追的夜晚七點,當菲尼克斯睜眼,就聽得一陣鑼鼓喧天,看來寅寅又在後臺做飲場了。
京劇,聽多了似乎也有些不同於交響樂的趣味,戲裡的悲歡離合是假,唯有藝術是真。
菲尼克斯接上寅寅的弦,卻見少年坐在梳妝檯前,穿一身藍衣,黑髮披散,侯盛元為他梳著頭髮。
“師父的私房裡沒有合你尺寸的行頭,好在這身藍夜襯你,你這頭髮多,摻著假髮給你一起編,一準也是好看的。”
秦追疑惑:“這不合規矩吧?我記著有那種一板一眼的客人,是但凡臺上有一處不合意都要說嘴的。”
侯盛元笑道:“規矩?好看就是規矩,別小看了師父編髮的手藝,再說了,你這麼好的頭髮,為了那些人的規矩就剃了,你自己捨得?”
秦追覺得自己不能沒有頭髮,這是他作為醫生最後的倔強,當即不再吭聲。
用壓發帽將頭髮束好,侯盛元開始給秦追上粉,白皙的面孔上,柳眉清晰,紅唇如丹朱,這都是要用粉蓋起來的,接著擦胭脂、畫眉眼、塗口紅。
鏡中的京劇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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