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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動一看就知道是科班裡打了好多年的戲。
只是等柳如瓏出來,郎善彥還是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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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追也想,這樊梨花味不正啊。
若說月紅招的《棋盤山》演的是唐朝薛丁山的妻子竇仙童,《棋盤山》裡的竇仙童是還未出嫁的少女土匪,她既有刀馬旦的英氣,又有女子的率真嬌俏,月紅招演出來的就是巨能打的活潑女孩,雖然也有旦角的媚,但整體是很符合劇情基調的。
這位柳如瓏演的《樊江關》演的就是薛丁山另一個老婆樊梨花……對了,薛丁山一家是京劇熱門ip,他的妻子姐妹和親爹親孃都是常被人演繹的。
但《樊江關》裡的樊梨花是嫁人後進入軍隊為統帥的,這就意味著無論戲子怎麼演繹這個角色,反正不能是上臺就小腰一擰、柔媚到骨酥神醉的,這不是女將軍的演法。
而且郎善彥和郎追都看得出來,柳如瓏功夫很好,也沒故意拋媚眼,演是正經在演,就是長得很媚,因此與樊梨花契合度不高。
估計柳如瓏自己也知道這個問題,所以全場都肌肉繃緊,努力想把樊梨花演端莊點,可他就是不成功,他就是天生自帶粉戲氣場,他能怎麼辦?
最讓柳如瓏暗自咬牙的,還屬座兒的反應——鼓掌、叫好,甚至還有吹口哨的。
如今能來茶樓看戲的都是男人,許多人還是來這談生意的,戲看完了,大家攜手往八大胡同裡一鑽,誒,生意還能深入的談,他們就愛柳如瓏這個風格!
郎善彥說:“功夫真俊,但他要是演貴妃就好了。”這位柳如瓏不適合刀馬旦,卻絕對適合醉酒的貴妃。
郎追卻想,這個演員看著滿堂迷戀自己小蠻腰、桃花面的男人,恐怕不怎麼開心。
柳如瓏的功夫那麼俊,一看就知道是捱了很多打、流著血淚才練出來的,演得也認真,可是臺下愛他功夫的人少,為他銷魂的人多。
郎追拍著手,在一精彩處叫了聲好。
聽了這稚嫩童音,柳如瓏眼朝臺下看,望見一個喜慶的小紅帽,他嘴角微不可查地一勾,手上的功夫越發精彩。
戲臺後邊,已經扮好就等著上場的戲班頭牌,武生金子來面露同情:“我早勸過師弟,讓他演貴妃,怎麼演怎麼有,他就是不信。”
班主抽著玉蘭煙,說:“他不甘心唄,明明功夫比你俊,因為相貌只能去演旦角,再不讓他上個樊梨花,他就覺得自己一身功夫白練了。”
金子來:“那也沒白練啊,進京這一路,咱們遇到勒索的流氓,不都是他打跑的嗎。”
班主:“那也不行,若是看客苛刻些,他這會兒已經吃倒彩了!下次你們再攛掇他去演不合適的,要是砸了戲,我立刻趕你們走!”
金子來面上喏喏,心中不以為然,知道班主捨不得趕走兩棵搖錢樹。
這三祥班的班主並不是金子來和柳如瓏的的授業師傅,不能拿師徒大義約束他們,只是他們師兄弟出師後到三祥班搭班唱戲,班主還要多多依仗兩個角兒多撈些錢呢。
金子來笑呵呵的,等柳如瓏的戲完了,一整衣裝,邁步上臺。
正如夥計所說,金老闆的《夜奔》是頂頂的硬功夫,金子來更是妥妥的好武生身段,他身高腿長,身形挺拔,一拳一腿都頗有力,嗓音高亢嘹亮,是一個長了眼睛都知道“武生是他的舒適區”的天生武生。
這出《夜奔》,只一個字形容,正!
郎追小手鼓著掌,又轉頭拿起香香甜甜的盆兒糕塞嘴裡。
戲唱完,夜也深了,郎善彥抱著郎追回家,郎追半路上就靠著他昏昏欲睡,什麼時候被扒了外衣,摘了紅帽,被拿溼帕子擦了臉和手腳也不知道,只四肢攤開,享受父母的照顧。
吵醒他的卻是露娜的聲音。
“寅寅,寅寅,這裡是什麼地方?”
郎追睡到一半醒來,十分茫然:“什麼地方?我的臥室啊,你怎麼這麼晚叫我?”
露娜搖頭:“不是!我知道你在臥室,但還有一個,還有一個,我不知道,就叫你來看。”
孩子比劃著,可惜語言表達能力跟不上。
郎追這才意識到他居然開了三個視野,他自己的位於東廂房,露娜的視野則在發黃的草坪上,遠處便是連綿起伏的安第斯山脈。
還有第三個視野,是漆黑溼冷的柴房。
破舊的柴堆在一邊,白天見過的知惠抱腿坐在地上,怯怯望著他們。
郎追說:“她是知惠,我今天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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